兩人回到欲仙樓,樓下一片歌舞升平,花枝招展的賣笑女柔弱無骨地貼著不同的男人,或陪酒,或說笑,這些男人們的動作並不規矩,暗中動手動腳的不乏有之。女子們卻不以為怒,臉上的笑容嬌媚如花,在男人身邊賣弄風情。
此處紙醉金迷,窮奢極侈,物欲橫流,韶靈回頭看芸娘拉扯著慕容燁說話,心頭一陣沒來由的厭惡,隨即上了樓,回了先前的房間。
慕容燁回來的比她想象中更快,他徑自吩咐小廝送來熱水,沐浴淨身。韶靈走到臨河的窗前,推開了窗戶,望向河中的月亮,不禁想起在大漠躲避雲門追查的那些日子,她從來都會選最方便逃跑的房間,樓下要有草樹,就更是絕佳。決不能挑這種臨河的客棧,給自己找麻煩。
她垂眸一笑,見花瓶後擺放著一本金色的書冊,閑來無事,她翻開一頁,此書有畫有字,待她看清這圖上繪畫精致的人的姿態,不禁麵色驟變。
“在看什麼。”
韶靈不曾聽到他的腳步,倉惶合上手中的冊子,忙不迭要將它藏匿起來,隻是桌上除了一個花瓶,沒有任何雜物,她藏也不是,拿也不是。
她將冊子壓在背後,強笑道。“隨便看看。”
慕容燁長臂一伸,平靜地從她身後將書冊抽了出來,打開一瞧,似笑非笑的眸光刮過韶靈的臉,輕緩之極地拖著音調,逐字逐頓,仿佛恍然大悟。
“春工圖啊。”
寥寥數字,他的語氣,幾乎要將她逼到地縫裏去。
她的臉頓時燒了起來,卻並不甘心,生怕他誤解自己有這等不可告人的癖好,冷聲反唇相譏。“原本就擺在這兒的,我隨手一翻,哪裏料到是這種書……”
“欲仙樓原本就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不放這些書,難道還放四書五經嗎?”慕容燁揚聲笑道,鮮少見到她臉紅的窘態,他更是享受,惡劣地說笑。“既然好看,你慢慢看。”
她一時氣結,咬唇看他,他越是平靜自然,就越顯得她笨拙不堪。
喉嚨一片火燒的幹渴,她百口莫辯。
慕容燁轉身看她,懶懶地倚靠在床頭上,滿眼全是明顯的笑:“有的人家嫁女兒也會把這種書放嫁妝裏,並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爺有說什麼嗎?”
“七爺,你想看嗎?”韶靈怒火中燒,以前跟他辯論,不分高下,如今她要想扳回一局,更是艱難。
“爺還用這些書來指點?”他挑眉看她,冷笑道。“靈兒,你這口氣好像不太相信爺的本事?”
“這算什麼本事?”韶靈嗤之以鼻,丟開那本燙手的冊子。
“你知曉這些做什麼用的?”慕容燁指了指吊頂大床四周垂墜的正紅色綢帶,薄唇邊揚起莫名的笑意,不冷不熱地問。
還不等她開口說話,一條紅綢靈活地纏繞上她的腰際,他手掌稍稍用力,綢緞將她繞了好幾圈宛若繭子般拉回床沿。慕容燁指尖稍稍一動,又是數條綢緞從床頂上垂泄而下,飛蛇般纏上她的雙手雙腳,她光是眨了眨眼的功夫,已然被五花大綁在床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