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燁睜開眼,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良久,才意味深長地歎息。“你看外麵多少女人垂涎爺,你也不知珍惜。”
她微微怔了怔,眼神閃爍,臉上血色盡失,若是遇見了真心對她好的人,她當然該珍惜……
“這個輕舞身價很高,能看她跳舞的,非富即貴。她在這兩個月,可已經丟了十來條絲帕了——”慕容燁再度閉上眼,氣息平靜,語氣有些輕蔑不屑。
“七爺花了數年功夫培養紅衣衛,隻為給雲門送來重要的情報?”她輕聲低問,胸口落入一片寒涼。
上一回在欲仙樓,她見著了幾年前看到的紅衣男孩,當然,幾年一晃,那些男孩都已經成了成熟的少年。這些少年……就是七爺豢養的信鴿,雲門規矩嚴明,他們在天下各處,為七爺賣命奔波。隻是,紅衣衛到底還在暗中做了何事,她同樣不清楚。他以豢養男童為幌子,掩人耳目,麻痹了世人,哪怕是近身的她都幾乎深信不疑。三千信鴿,若是遍布齊元國十三城,那代表著七爺布了一個多大的局?
他沉默著,像是睡著了,她的疑問,得不到回答。
“七爺,你到底想做什麼大事……”她若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臉色更淡了幾分。要隻是門派之爭,培養一些心腹倒是尋常,她怕就怕,慕容燁心中的這一盤棋,她摸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慕容燁在她的身上躺了半天才醒來,韶靈正欲起身,才覺雙腿發麻,腳尖一沾地,根本站不起來。
他不假思索,伸手為她揉了揉小腿,輕笑道。“沒想過睡這麼久,累著你了。”
韶靈身子一僵,急忙伸手擋住,她垂眸一笑,獨自輕敲雙腿。慕容燁察覺她眼神有幾分閃爍,卻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不容她掙脫,將她拉回榻上,他抬起她的小腿,置於自己膝上,手中力道柔和,為她揉捏酸疼的小腿肚子。
她的心中淌過一陣陣暖流,咬唇望著他無雙俊顏,他素來獨來獨往,為所欲為,決心要做的,絕不會半途而廢。
他這麼驕傲孤絕的人,能這麼待她,她何其有幸。
她的眼底,彙入幾分動容,彎了彎嘴角,心中充盈著被包容被寵溺的快樂,哪怕隻是很短一瞬間。
入了夜,兩人並肩走在阜城的街巷之中,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靈藥堂,門緊緊關著,懸著的那塊牌匾依舊如新。
她仰頭,眉目舒展開來,唇角也微微上揚。
“靈藥堂,是你的抱負。”慕容燁站在她的身後,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每人都有夢想,不論男女。
“娘親年輕的時候就體弱多病,府裏來的最常的人,就是大夫。隻是沒人看的好娘親的病,生了韶光,沒多久,娘親就死了。”韶靈神色一柔,輕聲說道:“從小,我就想學醫,因我心中有憾。隻是那時不過囫圇吞棗,死記硬背,直到七爺派黃爺爺教授我,我才懂得其中的精髓,找到了學醫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