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疑不定,低聲道。“侯爺你笑什麼?”
風蘭息突地傾身向前,修長的五指,輕劃過她的麵頰,手心貼著她的柔嫩肌膚,暗暗曲攏手指,仿佛想把她的笑,抓住……收藏在手中。
他覺得那很珍貴。
韶靈望著他,臉上的笑一分分的流逝,她的眼底分明有太多太多的情緒,一瞬間如火山爆發,百川入海。
他突然收回了手,韶靈避開視線,自嘲一笑,拍了拍雙手,將方才的歡喜全部藏匿入心。
“我已經給侯爺講了不少故事了,天色不早,我回去了。”
風蘭息臉色如水,清澹退靜,眼底一抹突然而來的晦暗,遮擋了他的真實情緒。
她走了兩步,突然回過臉來,對他粲然一笑:“不過我真驚訝,我陪著侯爺坐了這麼久,你沒說男女授受不親的話。”
紅裙在風中搖曳擺動,韶靈走路起來的姿態,不若閨秀般曼妙,身子挺拔如鬆,像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胸口一震,仿佛一些熟悉的,就快在時光中溺斃消失的東西……又在他的心裏深處,慢慢地複蘇了。
他從來都看重禮法,絕不會跟一個妙齡女子獨處這麼久,更別提,他還有婚約在身。
她的話,每一個字他全都聽進去了。
而未婚妻的話,他卻常常會忘記。
風蘭息淡漠地望向水中月色,放在雙膝上的白皙手掌,漸漸收攏。
她回到屋內的時候,慕容燁不在。
想來他也該明白她的意思,他如此聰明驕傲的男子,不像她,能裝的了傻,充的了楞。
韶靈和衣而睡,麵頰上那一寸肌膚,仿佛還停留著風蘭息指尖的溫度,她緊緊閉上眼,將那首未曾哼唱完的大漠歌謠唱了一遍,驅散心中的那一絲陰翳。
自從那一夜後,她不再見過風蘭息,他定是知曉兩人不該再見麵,才避著她。韶靈垂眸一笑,轉動手邊的茶杯,安然地聽展綾羅在她對麵笑道。
“這一個月,已經翻了一倍!”
她們各自投了五百兩,得了一匹玉料,在阜城開了一家妙玉坊,韶靈原本就常常出入阜城的大戶人家,那些夫人小姐聽到消息,紛紛前往采買。
韶靈抿唇一笑,神色安然:“宮夫人,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明日我就要將銀子撤回來,正好趕上月初采買藥材。宮夫人也撤了吧。正好我們也就租了兩個月的鋪子,剩下一些玉料,賣完就行了,不需再進賬。”
獲利五百兩,可不是小數目。
“當然,夜長夢多。”展綾羅笑著說道,眼底卻拂過一片誌得意滿的神色。
展綾羅欠了一屁股的債,這筆銀兩隻能勉強為她還清債務,如此貪心而簡單的人,哪裏經得起金銀誘惑?!
這個利滾利的良機,她絕不會放過,相反,會將所有銀子都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