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夫人說你把十來歲之前的事都忘了,我很想讓你重新記起來——”風蘭息的視線輕輕撇過她眼角眉梢的柔情,意味深長地說。
季茵茵徐徐歎了口氣,麵色染上幾分憂鬱:“侯爺,我也很想,不過此事勉強不來。”
風蘭息沉默了許久,季茵茵看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耳畔,她敏感地察覺,淺笑著問:“侯爺在看這對耳環?”
“你很適合戴珍珠。”他點頭,也不避諱。
“還是去年侯爺送我的……”她含笑,她生來就有花容月色,足夠駕馭任何金銀珠玉,濃淡皆可。
風蘭息滿目笑意,閑聊幾句:“京城的女孩子都是幾歲就打了耳洞?”
季茵茵隨口就說:“一般的女孩兒,五六歲就打了,都是愛美。”
他笑了笑,卻不答話。
他依舊看著她,像是失了神,有時候他常常沉默寡言,並不多話。但他如此安靜卻凝注的眼神,比任何男人對她美貌的眷戀,更讓季茵茵歡喜和驕傲。
這樣的男人……絕代風華,溫潤玉如,還不是她的裙下之臣!在美女無數的江南,還不是隻能看她一人!
她從來都是美麗的,如今擺脫了厭惡的貧賤身份,在侯府就更是眾星捧月了。
風蘭息看著她笑了起來:“何時我帶你去別院轉轉,用了江南最好的師傅打造了一個園子,雖沒侯府這麼大,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
“好。”她輕點螓首,心中更是得意。
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說:“你跟宮夫人商量,何時方便,就搬過去住。”
“侯爺?”季茵茵怔住,麵色略白,這一年住在侯府,相安無事,怎麼突然就要她們搬走?
他唇邊的笑容透著一絲苦澀:“你是雲英未嫁的女子,本該注重名聲,還未成親之前,我們不應住在一個屋簷下。”
季茵茵眉頭輕蹙,卻又隻能強笑道:“侯爺真心為我好。”風蘭息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君子,太過在乎那些繁文縟節,她隻能配合他當一個良家閨秀,不敢施展手段迷惑他,生怕惹他懷疑。否則,她早就得到他了!
“回去吧。”風蘭息的眉宇間帶著些許倦色,朝著她說。
“侯爺也早些歇息。”季茵茵笑吟吟地起身離開。
他眉頭緊蹙,依靠著椅背,獨自閉目養神。出於自己的心,他並不願意去試探她,卻不曾想過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閉上眼,他的耳畔卻傳來輕微至極的聲響,那是在靈藥堂的時候,清風吹開那本厚重的醫書,一頁頁的書,翻了過去。
那些厚重的過去,似乎也一頁頁翻了過去。
他的眉頭愁緒更重。
“我說過不要再跟著我了!”
韶靈正在回頭,身後跟了兩個小乞丐,她仿佛又氣又惱,很不耐煩地斥責。小乞丐再三往她身邊伸出髒兮兮的小手,她卻推了好幾回,揚聲道:“回去。”
兩個小乞丐被她這麼訓斥,才停下腳步,眼巴巴地望著她。
風蘭息跟著管家正從廟門後麵的村落收回田租,每回經過後廟門,都會讓下人送些衣食給那些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