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是我的陪嫁丫頭,知根知底的,怎麼能說是外人?”老夫人有些不快,此言一出,更是果斷。
“老夫人,按照侯府的規矩,犯了偷盜,當真要剁掉一根手指?”韶靈噙著淺笑,雙眼清明,揚聲詢問。
“侯府規矩嚴明,說一不二。”老夫人麵色冷沉,威嚴不容侵犯。
韶靈的詢問,不是心虛又是什麼?!季茵茵的眼底,閃過一抹毒辣,要是當真被捉了現行,捉賊拿贓,砍了手指,她倒要看看,韶靈如何在阜城立足,如何繼續行醫?!
“老夫人,我隔三差五來給您換藥,想必您是心裏最清楚的,我從來不戴任何戒指,隻因我行醫治病,做事貪圖方便。”韶靈站起身來,麵對老夫人,冷靜地說道。
“偷竊的人,一轉手就將贓物賣了,誰會傻傻地戴在自己身上?但才一個時辰的事,肯定還留著。”
展綾羅挑了挑眉,鳳眸閃爍著精光,落井下石。
一刻間,屋內空氣凝結成冰,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韶靈冷靜地打量著每一張臉,彎了唇,輕笑出聲,言辭之間輕鬆自如。“靈藥堂的生意這麼好,雖稱不上日進鬥金,但一日的進賬,就足以買這一枚戒子,老夫人,恕我直言,這也真稱不上是什麼稀罕的寶貝。”
老夫人的麵色微變,韶靈的言詞輕狂,她的確是阜城炙手可熱之人,何必貪圖一枚碧玉戒指?她絕不會捉襟見肘。
“我聽說,有的人生來喜歡偷東西,可不知到底出於何等心思,也不見得是缺銀子。”季茵茵嗓音溫柔,暗中卻言有所指,貼著老夫人的身子,低聲說。“我對事不對人,隻想那人將戒指還出來。”
季茵茵,這一句話,從你口裏說出來,才最為諷刺。自己有偷盜的怪癖,居然還要栽贓於她?!好一個對事不對人!
韶靈唇邊的笑意,愈發冷傲淩厲,“我在大漠三年,大漠動蕩不安,不乏三教九流,不過大漠人若是捉著盜賊,別說砍一根手指頭,就是整個手,都要砍斷。”
“這兒發生何事?”風蘭息一踏入玉漱宅,已然聽到屋內的爭執聲,他麵色稍霽,打量著屋內一群女眷。
巧姑將事情的開端跟風蘭息說了,他的確記得一年前老夫人陸陸續續給了宮琉璃不少首飾,唯獨那一枚翠玉戒指,是老夫人年輕時候嫁入侯府的嫁妝之一,老夫人很早之前就念叨著要留給將來的兒媳婦。
韶靈冷銳的目光,定在季茵茵的身上,嗓音之內,沒有一分起伏波瀾。“老夫人,我也被偷過東西,至今未曾找回,我比你們任何人,更痛恨無恥的盜賊。”
季茵茵暗自咬唇,韶靈明明是看著老夫人說的話,為何那冰冷眼神,卻幾乎要刺穿她的身體?!可惜即便韶靈如今察覺了,也來不及了!
風蘭息默默蹙眉,那一瞬,韶靈身上的氣息無聲轉冷,她雖不暴怒,但這副冷靜模樣,卻更令人覺得她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