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回說的是真話,可惜落在展綾羅的耳畔,當然是打死不信,隻當是韶靈的推辭。不和睦,如何在洛府住下?隻怕不是不和睦,而是私交甚重吧。
“我好像幫不了夫人,這就告辭了。”
韶靈絲毫不理會展綾羅臉上一絲尷尬神情,說完此話,便轉身離開。
有求於她?!
隻是她回來,哪怕她們跪著求她,也沒用了!
一抹陰冷笑意,在韶靈唇畔閃逝而過,她疾步匆匆走出侯府,卻在門口撞見了風蘭息。
他依舊一襲白衣,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神,光是站著,周遭就生出徐徐微風,白衫飄動,怪不得人人都說隱邑侯是阜城最為風流無雙的美男子。
風蘭息性情溫潤,男子的惡行不沾一項,從不流連百花叢中,自然讓他成為女子心神景往的人選。
他望著韶靈,淡淡問道:“來換藥?”
她笑著應了一聲,並不忙於寒暄,頭稍稍一點,便要越過他的身子邁出門檻。
原本他極為厭惡韶靈,如今倒是她一看他就走,避猶不及?!風蘭息叫住她,眼神有了些許不明的起伏:“老夫人的病,多虧有了你。”
韶靈卻有些意外,他不是素來看她就要皺眉頭,惜字如金,一眼都不多看她?!
她狐疑地轉頭看他,滿臉錯愕驚詫:“我還以為侯爺一向當我是惡鬼,原來侯爺還會跟人道謝?”
風蘭息頓時沒了好臉色,眼神一暗,他不過謝她一句,她又扳回一局來嘲弄他?!這個女人,嘴巴實在伶俐。
他本來脾性就好,遇著這般言語之內咄咄逼人的女子,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侯爺又想提診金的事?”她笑著逼近他,眉眼之內一片明豔笑意,哪怕她從來不施脂粉,依舊令人過目難忘。
風蘭息從她的臉上移開視線,往旁邊挪動兩步,不願跟她靠的過近。
“上回在一品鮮,臨時趕來侯府,今日我訂了一桌菜,都是一品鮮的招牌。”
韶靈久久地望著他,風蘭息隻覺身旁的女子沉默的太不尋常,他轉過臉去看,隻見她果真眼睛都不眨地盯著他。
“侯爺要以酒席宴請我?”
風蘭息俊臉一沉,心中有些惱,他將話說的這麼明白,她還明知故問?
“侯爺讀了二十多年書,說的話果真晦澀難懂。”她睜大了眸子,那雙眼眸原本就清澈如水,這一瞬突然有些無辜。
無辜?!風蘭息自責為何心頭浮現這一個跟韶靈根本不符的字眼?!他隻覺先前兩回對她少了君子風度,如今她卻得寸進尺!
“去吧,上回還沒嚐到醉花雞呢。”她展唇一笑,雙目更是璀璨亮眼,那張笑靨更顯得作惡刁難人的頑劣。
風蘭息沉下起來,這些年來,他對人心存寬待,從來沒人能讓他如此氣惱,偏偏她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