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自然還是沉默,雙唇抿的很緊,臉色死白,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早已退了好幾步子,仿佛慕容燁的手指沾染了髒汙。
“你這個寶貝弟弟不會是啞巴吧。”他的調侃,落在韶靈的耳畔,殘忍嚴酷。
若不是她幼年聽過韶光的哭聲,興許她也會如此揣測。但如今,她相信,他隻是不想說,而不是不能言。
慕容燁不等韶靈開口,依然輕笑:“不過,啞巴也無妨,誰讓他長得不賴,讓人心癢難耐。”
“主上,吾弟才十歲……”她蹙眉,一改方才恭順模樣,雙目中淩厲冰冷,鋒芒畢露。她疾步走到韶光麵前,將胞弟藏匿在身後,胞弟韶光容貌漂亮俊俏,那是她最為擔憂的。
若是料到今日偶遇七爺,她定不會帶韶光出來散心,遭遇這一場無妄之災。
“十歲,也不小了。”不遠處的俊美男人,眼神晦明晦暗,含著寓意深沉的淺笑,陽光打在他身上的紫色華服之上,他眼底妖嬈繚繞,如仙如妖如魔。
雲門的男孩,最小的也不過五六歲而已。由此可見,他口味獨特,長幼不忌。
“主上,此事就沒得商量了嗎?”抬起清純脫俗的麵孔,她噙著毫無溫度的笑,宛若下一瞬就會被吹散的溫柔,毫無懼色,傲骨可見。走到這般田地,若他非要逼迫她走入絕境,她寧願玉石俱焚,也不低頭屈服。
男人倨傲地望著她,眼神複雜而隱晦,唇角輕揚,他似乎取笑她心中的防備和身上的傲氣,或許,他已然不屑與她周旋迂回。“當然有的商量。”
慕容燁的目光,不再落在韶光的身上,而是鎖住了她的身影,韶靈毫無來由地背脊一涼。她從未想過他會如此容易被說服。
他一口答應,才是有鬼。
韶光握住了她的指尖,宛若抓住救命稻草,她心神一動,眼底更冷。
“要麼,睡他,要麼——”纖長而好看的食指,精準地指向她的麵孔,慕容燁依舊笑著,一道諱莫如深閃過慕容燁的笑眼,言簡意賅,惡劣而不堪。“睡你。”
這就是慕容燁所謂的商量?
韶靈眼底一片冷然瑞光,唇畔的笑意有一絲很難察覺的譏誚和不屑。
“今晚,爺等你。”
慕容燁旋身而走,穩步踏去,那一抹高傲純粹的紫色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花園的轉角處。
他說等她。
而並非等她的答複。
他早已篤定,他對於她跟韶光都是龍潭虎穴,但她還是會單刀赴會,將自己作為祭祀大禮,雙手奉上。
“七爺愛說笑,你別當真,上了他的當。”韶靈彎唇輕笑,卻見韶光一臉慘淡,憂心忡忡,回頭看地上的大紅牡丹王。
她心緊緊揪著,莫名的苦澀翻湧而來,她以為他不懂世故,實則是看輕了他。
神色一柔,她眼底含笑,追隨他臉上的風雲變化。“你頭一回見牡丹花開,別隻是看,用手碰也行。”
他依舊垂著雙手,牡丹再美再嬌再豔,如今也無法令他好奇癡迷,他的目光透過牡丹層層疊疊的花瓣紮根入土,默然不語,像是重新陷入自己的世界,不願再離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