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晨星依舊望著窗外,隨口答道:“晨星。”
“你從哪兒來?”他又問。
“我從……。”話到嘴邊突然哽住。我從哪兒來?她心中自問。
軒彥見她麵色有一瞬間的遲疑,笑笑的說:“如果不便回答當我沒問就是。”
晨星沉默了會兒,說:“的確不方便告訴你。”
她心想:假如說謊不是自己的作風,那麼這樣的回答便是最好的。
馬車在千草堂鋪前停下。軒凡進入千草堂不久就有一名夥計向他們走來。待到車前恭敬的說:“請貴客移步廳內,櫃手已經等候多時。”
軒彥撩開車簾率先下車,晨星緊跟其後。
大堂內櫃手一臉殷勤的把主人要接見他們的意思傳達給在場幾位。他滿臉諂媚接近討好的說:“兩位這次一路風塵仆仆的替我們千草堂送貨,途中又險些遇挫,主人心中實在過意不去特命小的一定要招待好幾位。”
軒凡甩了甩手不在意的回道:“既然藥草已經送到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就此告辭。”
櫃手一見他們要走著急的先一步擋在跟前,說:“主人的意思是請兩位多留幾天。一方麵我們請了位經驗豐富的大夫想替軒公子再把把脈,另一方麵主人也想親自招待二位。”
一旁的軒彥要比軒凡聰明當即就領會了櫃手話裏的意圖。他朝軒凡拋了眼,故作謙虛的說:“你們東家的心意我們領了,隻是這次送貨在途中耽誤了幾日,超過了原本約定的日期,以後……。”他故意拉長了音調,眼裏流露出十分的內疚。櫃手眼珠子一轉,機靈的接著他的話道:“是挺惋惜的。雖然二位延誤了送貨的時日,不過請放心東家說了責任不在兩位,所以今後千草堂的藥草仍需要麻煩軒家了。”
“哈哈,如此就多謝東家的厚意了。”軒彥得到了準信也就不在推脫留下,爽快的答應了。
劍春樓是劍仙城中最大的酒樓之一。它占地麵積廣,雅間又多一次可以容納上百人同時宴請可謂規模龐大。而酒樓的構造在外人看來也別具一番風格。通常普通的百姓、商人和官員隻能分別從左右兩扇側門入內,而中間的正門隻有朝中大臣以及在劍春樓留有名字的貴客每次由特殊人員帶領進入內廳。因為正門的走廊可以直通裏麵的各雅間而不需要經過吵雜的大堂,故深受許多要人的喜歡。其中,文燁便是這裏的常客。
今天他同往常一樣在下轎後便由早已等候在哪兒的一名小二引領,從正門直接來到了木蘭閣。
進入閣內,小二率先向文燁行禮,謙恭的說:“文公子請上座。”
文燁略一頷首走向正中間的座位。待坐下的同時眉眼已端詳了一圈閣內的裝飾,當瞥向盆架上的蝴蝶蘭時,極其隨意的誇了句:“今日這蝴蝶蘭擺得不錯。”
小二聽了連忙解釋道:“昨夜不知哪兒來的野貓把原本擺放的木蘭打翻在地。直到第二天負責打掃的夥計發現之後才告知掌櫃。由於公子您今天有宴請貴客,所以時間上有所倉促這才臨時更換了蝴蝶蘭。”
文燁歪著頭溫和的聆聽小二的解釋,隻不過他的眼梢卻在不經意間瞟向了立在身旁的黎雲。
黎雲何等機敏,在收到信息的片刻就做出了反應。隻見他打斷了小二的叨嘮簡潔的說道:“時辰未到。”
文燁墨黑的眸子懶淡的轉向窗外,飄渺不定,最後融入漆黑的夜裏。
劍春樓前,晨星膽怯的看了看軒凡又鼓起勇氣問:“我可不可以不去?”
這是今天從知道要去見千草堂的東家後已經問了不止十遍的問題。軒凡的耐心已然被磨蹭殆盡,他不耐煩道:“你有完沒完,不就吃個飯又不是鴻門宴至於這樣嘛。”
晨星低下頭手指習慣性的搓著一邊的衣角,輕聲的說:“我,我就是不想去。”其實就在他們提出想讓自己同去的意思後,她就有這個想法了。到不是害怕吃頓飯,隻是沒來由的對這名未曾謀麵的東家有隱隱的不安全感。這也許來自於身體本能的條件反射,就好比小綿羊遇見大灰狼般沒理由的。
一旁的軒彥細心的觀察了她的言行,雖然對於這頓宴請自己本身也是不太想來的,但礙於家族利益關係也隻能不得不來,畢竟每年千草堂的生意對於軒家來說是一筆不可多得的豐厚收入。
然而晨星哪想得了這麼多,此刻她隻想立刻離開這裏回去睡個美美的覺。這幾天為了趕路每天隻能小睡片刻,對於一貫喜歡睡懶覺的她來說可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當然軒凡確不是這麼想的。他認為眼下這女人在沒事找事。正想開口教訓她別不知好歹時黎雲突然出現在他們跟前,一身暗青色的長袍與夜色相融,長長的黑發整潔的係在腦後,而那雙紅黑雙色的眼瞳則保持著他一貫的疏遠,說:“少主等你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