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四個人收拾了一下,便在博物館的一樓大廳裏鋪好了鋪位。
雖說外麵還有不願離去的喪屍,但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的沐氏兄妹卻毫不在意,難得吃了頓好的,他們早早就進入了沉眠。
躺在大廳裏的一張仿古木床上,莊必凡卻久久不能入睡。
他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洪思博為什麼要對自己三人痛下殺手。看他的樣子,肯定是蓄謀已久,絕不會是臨時起意。
否則他也不會求著自己帶他一起,還刻意找了個能夠避開魏傑的機會。
“究竟是為什麼呢?”
莊必凡捫心自問,除了輕微的打壓了一下,他並沒有做過能讓洪思博懷恨在心的事情。
如果是因為權力,那就更不可能了。
就算莊必凡和左飛也一同死在了這裏,基地裏還有冷可可、張春軍等人,也輪不到他洪思博掌控大權啊。
他在床上反過來調過去,折騰了好一陣。
對於這種窩裏鬥的事,莊必凡並不在行,因此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出個頭緒。
扭頭看了看躺在另一張床上的左飛,莊必凡被心中的疑問折磨的實在難受,便悄悄來到了對方的床前。
本想看看左飛睡著了沒有,可當他探頭過去的時候,左飛突然睜開了雙眼。
“臥槽!你想嚇死我啊!”
心裏本來就不太安穩,又被左飛來了這麼一下,莊必凡差點大叫出聲。他一巴掌拍在左飛的胳膊上,小聲罵了一句。
而左飛卻什麼都沒說,隻是躺在那裏,笑個不停。
“別特麼笑了!問你個事,這方麵你們這種政府機關大院兒出來的在行。”
雖然被左飛嚇了一跳,但莊必凡早已習以為常。
上學的時候,他就和左飛經常用這種非常幼稚的方法取樂,不知道嚇過多少人。
“是不是還沒想明白,洪思博那個兔崽子為啥偷襲咱們。”
左飛往上挪了挪身體,莊必凡急忙把他的枕頭豎起來,讓他靠坐在床上,然後自己坐在了床邊的地上,等待著左飛的下文。
“你仔細想想,咱倆要是死了,誰獲得的利益最大。”
左飛給他拋出了一個引子。
“魏哥,除了他,咱倆死不死對別人都沒什麼影響。難道是他在背後搞得鬼?不能吧。再怎麼說也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他能這麼狠?”
莊必凡琢磨了一會兒,得出了一個他不願相信的結論。
“你真該好好看看《資治通鑒》,對於提高政治手腕很有幫助。”
左飛不疼不癢的挖苦了莊必凡一句。
“我就是現在想看,也沒地方弄去了。別扯那些沒用的,想到什麼趕緊說!”
知道左飛內心深處裝逼的欲忘再次爆發,莊必凡哪有心思聽他跟自己講古代故事,懟了對方一下,催促他趕緊切入正題。
“肯定不可能是魏哥。他是想盡快當上搜索隊長,但也不至於這麼著急。隻要咱倆一走,憑借咱們給他打下的基礎,他可以順理成章的接替你的職位。”
左飛頓了一下,把受傷的小腿用雙手換了個位置擺放,繼續說道。
“你還忽略了一個重要人物——許睿達!”
一句切中要害,左飛便不再說下去,留出時間讓莊必凡自己領悟。
而許睿達這個名字一出,莊必凡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官竅。
的確如左飛所言,不提他們之間的感情,單就厲害關係這一方麵,魏傑就不可能是事件的幕後黑手。
可許睿達則不然,自從他外出搜索,在正陽分局幾乎全軍覆沒以後,便失去了聚集地核心的地位,隻能委曲求全的在吳陽暉手下當一個沒有權利的副隊長。
而莊必凡的一係列動作,又將冷可可的實力大大提升,就算許大公子成功的與他的父親會師,也不可能動搖她的地位。
但隻要莊必凡一死,群龍無首的搜索隊必然會成為一盤散沙,到時候隻要他適時的介入其中,搞定其中幾股人馬,就又有了與其他人分庭抗禮的實力。
畢竟,有一個少將父親做外援,他就是扯虎皮拉大旗,也能招攬一幫人為他效命。
想通了這些,莊必凡也終於明白了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
“你是說,洪思博暗中勾結許睿達,早就算計著咱們了,對不對?”
雖然是疑問,但已不用左飛再做回答。
左飛隻是笑了笑,認可了他的猜測,然後推了他一把,又將枕頭放了下來,重新躺在了床上。
“行了!答疑解惑的時間已經過去了,現在左老師要準備睡覺了。”
說完,他閉上了雙眼。
莊必凡沒有再打擾左飛,畢竟他還受著傷,需要多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