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
見錦娘發笑,彩兒問道:“我的臉怎麼了?”
錦娘拿出了絲帕,一邊說著一邊給她擦拭:“臉上都是煙塵,別動,我給擦擦。”
彩兒笑得跟個花貓一樣:“謝謝錦娘。”
沒一會彩兒又變回了那靈動可人的人小姑娘,如胭脂般的肌膚,白裏透紅,眼眸如星,晶瑩剔透,簡單而樸素。
“好了,我們漂亮的彩兒又回來了。”錦娘笑道。
之後兩個女子就一起守著爐子的火候。藥罐慢慢燒著,時不時撲騰的火光在兩張美麗的臉上遊動,看著火光錦娘不知覺想起了死去的丈夫和孩子,眼淚在火光印射中顯得格外剔透。
彩兒見狀急忙問道:“錦娘你怎麼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給你報仇。”
錦娘反應過來後趕緊擦去了淚水,看著藥罐幽幽說道:“我隻是恨,我的相公就是因為買不起藥給病死的。現如今就這麼一點藥就花了足足二十兩銀子一天功夫才弄來。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落得和我相公一樣的下場。”
彩兒自打李道受傷就沒怎麼出門了,一直陪在李道的身邊,對於外麵的情況她隻有一個概念,就是什麼都沒了。
“錦娘過去的事就讓過去了,而現在的事,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況且少爺已經不是縣令了,這些還是交給那些當官的去處理吧。”彩兒道。
錦娘不再做聲,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壓抑起來,彩兒知道錦娘擔心那些普通百姓,但是她們身為女子而且身份低微也不能為那些人做什麼,過了一會,她轉移了話題,一臉好奇的問道:
“錦娘,昨晚你做的那個丸子叫什麼啊,白白嫩嫩的挺好吃的。嘻嘻,能教教我怎麼做嗎?”
錦娘知道丫頭的用意,溫柔一笑,道:“那叫魚丸,我家鄉的一種菜肴。”
“怎麼做的?”彩兒接著追問。
“作法很簡單,就是將魚肉細磨後捏成丸就可以了。”
接下來錦娘便將魚丸的作法仔細向彩兒講了一遍。
這一遍下來,給李道的藥也就煎好了。隨後彩兒和錦娘盛了藥去了李道的房間。
“少爺,我進來了啊!”彩兒輕輕敲響房門。
“進來吧。”
二女推開門就見李道伏在書桌上正寫著什麼。
彩兒端著藥上前。
“少爺,先把藥喝了吧。”
李道放下筆,接過接過碗,將藥一飲而盡。
“小心燙。”彩兒提醒一句。
李道倒沒覺得有多燙,笑了笑:“沒事。”
錦娘從進來開始目光便落在了李道的書桌上。紙上的內容她大致掃了一眼,寫的都是城中的情況,這種信她不是第一次見李道寫了,這信又是寫給誰的,她自然知道,不過信雖寫了不少,但卻沒有一封回信。
她明白現在時局不穩定,信使一路上不僅僅要注意流民或者劫匪,還要避開疫區,原本所到一處的時間比現在要多出好幾倍,雖是如此她還是祈禱能有一封回信。
“大人,這又是給丞相的信嗎?”錦娘問道。
“嗯!”李道點點頭:“希望這些信能及時到丞相手中。”
彩兒和錦娘都知道為什麼李道一直寫信的原因,一是城中情況確實危機,二是為了以防信使中途出什麼意外。
然天不隨人願,李道擔心的事還是提前發生了。就這時城中另一處,一夥饑腸轆轆的百姓實在忍不住了,糾結起來合謀撬開了一家商戶的倉庫,並打傷了倉庫的護院,搶走了裏麵糧食。
他們那夥人也頗為聰明,將倉庫被他們撬開的事傳了出去,很快周圍的百姓開始瘋搶,僅僅半個時辰倉庫就被一掃而空。
商戶得知一切後隨即派人阻止,但等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麵對數以千計的百姓,商戶的那點人一點作用都起不到。他隻能報官,林大人知道此事後,也無能為力,所謂法不責眾,商戶的損失已經無法挽回了,隻能當場抓了策劃這件案子的元凶。誰知道官府舉動引起了百姓的反彈,其中有些人質問官府為什麼商人有糧有藥卻不讓他們開倉販售,難道是想置普通百姓於死地嗎,官府無言以對。這些質疑的聲音在百姓間流傳的很快,有人甚至萌生去建州投靠義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