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悲傷的我(1 / 2)

伊米爾想著這些問題時,房門被打開,是去而複返的安迪,隻不過在打開門的那一刹那,一股冷風隨之吹來,纏繞在脖子後方,伊米爾瞳孔微縮,腳趾蜷曲了起來。

但,實際上,並沒有風,你知道的。

伊米爾抬起頭,問道:“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合眼。”

安迪擺擺手,沉默看著伊米爾腿上的那本《安道爾帝國簡史》,但目光並無焦距,隻是在發呆而已。

他的狀態很不對勁,這一點很容易看出來,連一旁的騎士都看出了問題,視線總是若有若無飄向安迪。

伊米爾讓騎士去買些鮮牛奶和麵包回來,這很明顯是支開旁人,騎士自己當然也清楚,這種事常有,於是他微笑行禮離開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伊米爾壓低聲音,上半身湊近病床旁的安迪。

安迪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複雜的“顏色”,像是漫天的光影倒映在了其中,無數交錯的光線迸發出一閃即過的“鋒芒”。

伊米爾一愣,腦海裏浮現了多條通往真相的路,但都在安迪下一秒那句——“沒什麼,謝謝”中被打敗、斷折。

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被凝固了,整個房間也仿佛沉入水底,不見天日,強大的“水壓”和窒息感包圍著伊米爾,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關係的破裂,雖然這種情況早有預知,但這是不一樣的。

就像你去參加長跑,你知道自己獲得不了名次,也早有準備,但當真的失敗來臨的時候,還是會有微微的苦澀和不知何處冒出來的迷茫感。

對,迷茫感,伊米爾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根本不知道安迪態度為什麼會轉變,隻知道是因為她的緣故,而最關鍵的是,她很可能永遠無法了解到這變故的原因,也無法複原這段關係。

一段關係的維持,可以將它比作一條線,兩人一頭握著一端,某一刻其中一個人鬆手了,這段關係也就不複存在了。關係是相互的,是脆弱的,可以說關係和天氣一樣變化無常。

迷茫之後隨之而來的是無力感,伊米爾正準備嚐試著開口,化開“冰”——安迪再次搶先打斷了她。

“這是你出任務的工錢和國家發放的傷患補貼。你自己收好,我先回家休息一下再來看你。”完全單方麵說完這段話,安迪就起身直接打開門,身影消失在雪白格子瓷磚牆的上,門被反手合上。

在他離開之後,一直盤旋在脖子後的森冷感也一同消失,看來暗中之人的目標不是她,安迪知道有人跟蹤他嗎?想來不知道吧。

伊米爾垂下眼眸,看向病床上的兩個印著安道爾國花的布袋,苦笑一下。

良久,等到騎士返回之後,她詢問對方是否能陪她去一個地方,得到的答案當然是可以。病床空空,一旁立著的銀色法杖在落灰。伊米爾想去的地方正是不久前離開的“詩安院”。

“詩安院”的入口隻有一個,那就是一開始安迪帶她去的小巷子,通過漫長的類似於記憶回廊的狹窄牆壁間,後方各色氣息通過巷口的風傳進來——貴族少女下馬車時,裙角帶出的香水的味道;遊吟詩人清唱的歌曲混著豎琴樂聲飄在一切的上空;兩邊商販手中拿著推銷的水果,清甜感逐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