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房內傳出一聲貓兒似的鼻音,塞西爾倒酒的動作一頓,寶石紅的酒灑出來了一滴,落在桌上,仿佛一顆雕琢過的紅寶石。
她輕輕笑了笑,搖搖頭,單手托著水晶的酒杯輕晃一下,深紫色眼眯起,懶洋洋軟癱在椅子中。
突然,她刷的一下站起,眼神發亮,喃喃道:“阿諾,這個伊爾給我的驚喜真是多······”
無聲,無人回答。布魯諾安安靜靜站在她身後半步的地方,麵無表情注視著他的主人。
塞西爾自然也不是為了對方的回應才說話的,她早已習慣這種相處方式,隻是自言自語可以幫她平複情緒,梳理一下腦子裏的思路而已。
“我現在越來越相信占撲出的結果了,借助他的力量,也許真的可以顛覆這個國家也說不定。”她露出一個複雜的笑容,又是皺眉,又是勾唇,難以分清她是哪種心情。
“賭一把好了,把一切都賭上,加上這二十年的等待。”她回過頭,和布魯諾正對而立,雙手環住對方的脖子,兩人對望。
實際上,他們倆個差不多高,但因為布魯諾沒有鞋子,一直都是赤足,而塞西爾穿著墨綠色的尖頭鞋子,因此與其說是塞西爾環住了布魯諾的鞋子,不如說她隔空抱住了對方。
布魯諾向來沒有自己的情緒,似乎不管周遭發生了什麼,隻要沒有命令,他都不會做任何舉動,更不會改變麵部表情。
塞西爾凝視對方紫到發黑的眼珠,輕輕說了一句——“阿諾,我要你笑。”
有些厚的嘴唇扯動了幾下,很艱難、緩慢地慢慢提高,嘴角咧開的弧度幾乎和鼻子平行,在燈火的照耀下,一口尖利的白牙,但眼睛仍是平淡無波,甚至沒有彎曲。
好假的一個笑容。
塞西爾卻很開心,她靠近布魯諾,將自己的額頭抵住對方的額頭,同樣的溫度,沒有一點不適,仿佛他們本就是一體。
“我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但是不管怎樣,阿諾都會陪著我的對吧?”
良久,房內才響起一聲低沉的“嗯”。
······
另一邊,被塞西爾時刻監視著的伊米爾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更加裹緊了身上的袍子。
她檢查了這個地下室,隻發現了一個鳥籠和一些喂給鳥吃的食物,再無其它。
可以假設一下,對方曾經在這地下室養鳥,現在急忙離開,離開的原因暫且不細探。
但是對方這麼細心,為什麼不帶走鳥籠之類的用具,除非,這些以後都用不到了。為什麼用不到了?因為鳥死了?想到這裏,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那麼,換一個思路。鳥沒帶走,鳥留下來了,留給什麼人了。
矮人以為設一個魔法陣隱藏這個地下室,就萬無一失了嗎,怎麼這麼不細心呢,小型的伊米爾在內心深處搖搖頭,嘖嘖嘴。殊不知,在加德城的另一個房間裏,某人也是歎了句——怎麼這麼不細心呢。
其實鳥是不應該養在室內的,更不要說養在地下室這種常年不見陽光,也不好通風的密閉空間了。不管對鳥兒,還是養鳥者都是很不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