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獻祭”這句話一直重複在伊米爾腦子裏,有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實際上卻是環環相扣的,隱隱的和當初在孤島上的心境重合了。
更令她不解的是,塞西爾以領主的身份命令她去後方做守衛,也就是保護囚車。收到塞西爾親信傳話的時候,她內心一個咯噔,這太巧了。
在她想著怎麼再次接近囚車去問清楚的時候,對方就給了她這個機會。放開一點,大膽地猜測呢······塞西爾難道想要她自己去挖掘真相,可是這樣又引出來另一個問題了,為什麼?塞西爾在尋找什麼人?又為什麼會瞄準自己?
而從這件事還可以看出一個問題,伊米爾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和奴隸聊天時,有沒有被人發現然後上報。
但伊米爾敢肯定,塞西爾派了高手監視她,在她被阿奇爾強行拉離囚車時,一個綠色的身影在空氣波動下顯現又迅速消失,以人類的眼睛是捕捉不到的,再加上對方穿的是和草地一樣顏色的衣服,整個身子都隱在綠袍子裏······
但很可惜啊,如果是沒有遇見黑影以前的伊米爾是絕對發現不了的,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她一眼就捕捉到了,這是空間魔法,很高級的那種。
伊米爾走在囚車旁,整個身子都隱在寬大的武者袍裏,頭也帶著連衣帽,被遮擋住的黑色雙眼內仿佛有烏鴉的羽毛飄過,一絲黑氣溢出,依然無人發現。
推測下去,很可能在傭兵工會第一次碰到塞西爾時,對方就派人跟蹤了,但是為什麼?這些天,伊米爾一直在問自己這句話,是什麼讓塞西爾對她如此關注?這雙眼睛嗎?
伊米爾甩甩頭,按了按太陽穴,得收收心,這樣一直想下去太累了,倒不如以靜製動,就看看塞西爾想要幹什麼好了。
身旁的囚車偶爾磕在大塊的石頭上,有一些顛簸,厚重的黑布卻沒有一絲被抖起來的痕跡。伊米爾被塞西爾派到囚車附近時,就在想不如按照對方的心思,和奴隸有所接觸,順便看看能問出什麼。
每到晚上大家圍著火堆吃飯時,她就在坐在囚車旁,拿著一個燒了一半還在冒著濃煙的白蟻窩,蚊子被熏走了,她將自己的食物和水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自己吃,一部分遞進囚車內。
夏天的夜晚和白天完全是兩個極端,氣溫降得很快,這整個囚牢都是金屬打造的,睡在裏麵不敢想象,但是不能再幫什麼了。
“這幾天多謝你,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這是牢籠裏唯一的女人開口說的話,這麼多天,伊米爾除了在她嘴裏聽到幾聲沙啞、低沉的“謝謝”,再無其它。
“我叫伊爾,你叫什麼?”伊米爾本來準備一開口,就問一直盤繞在她心間的一大堆的問題的,但是抬頭看到那雙平靜下帶著淡淡溫柔的眼睛,就把所有的話語咽下,隻問了這麼一個問題——“我想認識你,你叫什麼?我叫伊爾。”
原諒我隻能用“伊爾”這個假名,我也要生存。真是對不起。
“黛妮。”
伊米爾微微向前傾,眼底閃過一抹光芒,黛妮嗎,真是好名字。黃金像下雨一樣從天上落下來啊······璀璨奪目,不敢再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