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鐐銬,銀灰色的鐐銬如同一個裝飾品一樣掛在那雙赤足的腳踝上,隨著主人的每一步移動,發出叮叮的悅耳的聲音。
空曠的室內,近百人的隊伍,居然隻有這清脆的鐵鏈在響起,四周人的眼神都變幻莫測,阿奇爾能很明確感受到那股惡意,近百人的惡意全部湧向中間的鐐銬男,他周圍兩米以內無人靠近。
為什麼?
伊米爾居然又從琥珀色瞳孔中看出了這個意思,神交啊這是,她定了定心神,正要對阿奇爾解釋,卻被出現的畫麵打斷了。
有人在侵犯那個男奴,精靈眯起眼睛,想要捂住身旁栗發少年的眼睛,沒想到對方不知何時向前了兩步。
有人在撫摸男奴的下方,這場景不知該怎麼形容,伊米爾隻聽到這個房間內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多,難道工會都不管這些事嗎?也是,如果受害者是奴隸的話,除了奴隸主,其他人是無權處理這件事的。
而奴隸又最是沒有人權的,即使被這樣欺淩,大家也都見怪不怪,習慣了。
這個世界很奇怪,很多擺在表麵的髒汙明明比暗中要多,可人們從未想過解決這些,而是大聲呼喊著追擊黑暗中的不堪。或者說,他們享受這種明麵的髒汙。
在伊米爾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有人將鞭子抽打在男奴身上,有人在觸摸他的前胸·····似乎有無數雙手在伸向男奴,可他依舊麵無表情,直視前方,望著那扇測試者的門,仿佛那裏有著極樂。
“我想去幫他。”阿奇爾看著伊米爾認真說道。
伊米爾注意到他的雙手都握成了拳頭,很緊。
“我們不能幫他。”這句話剛落地,阿奇爾就驚呼起來——
“為什麼?!”不是幫不了,而是不能幫。
好在所有人都被男奴吸引去了注意力,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爭吵。
“就和你幫我一樣啊,這是一樣的!”阿奇爾還不等伊米爾回答就急急說道。
黑發少年沉下眸子,她捏住對方的下巴,問道:“你說這是一樣的?你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吧,為什麼我們幫不了。”
“我幫你,就隻是幫你一個人,付出了幾個錢的代價而已·······”
“那現在也隻是幫他一個人,隻要我們出手帶他離開就好了!”阿奇爾打斷了伊米爾的話。
少年撇過頭,輕呼一口氣,既像是嘲諷又像是無奈,她回過頭來,捏住栗發少年的手再次加大的力氣,果然那張喋喋不休的櫻唇吐出幾絲輕喘。
疼的。
伊米爾才定下心神繼續道:“帶他離開?然後呢?”
然後呢?阿奇爾一愣,然後就放他自由啊!
“你認為他能自由嗎?你說的自由是什麼呢?一個人連內心的自由都沒有,身體上的自由又有什麼用?你救了他就是幫他脫離苦海了嗎?”伊米爾輕哼一聲,指了指男奴,“你看他。”
男奴受盡屈辱,但神情麻木,似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更何況,你覺得幫一個奴隸這麼簡單?你要對付的不隻是這些屈辱他的人,你要對付的是一個製度你知不知道。”這話說得阿奇爾一愣,抬頭看向少年。
“人有錯,那人為何有錯你有沒有想過?”伊米爾看著阿奇爾呆泄的目光又要忍不住在心裏歎氣了。
“奴隸製度的存在才是禍根,你幫得了一個奴隸,那整個帝國的奴隸呢,你是不是看見了都要幫?那你離開後呢?你死後呢?還是會有奴隸,還是會有人遭遇這樣的事情。”
你要幫他,就要想明白,你幫的不是他,你對付的不是這些人,你麵對的是一個帝國的上層社會,是所有奴隸主們,你麵對的是一個存在幾百年屹立不倒的製度,你要我怎麼幫?你要我如何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