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點點頭,露出一絲燦爛的微笑,如同彩虹一般令人心生驚豔。
對麵的阿諾雷感覺自己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他呆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神了,轉臉就上演了“變臉大法”,一臉凶神惡煞看著自己的手下,臉上層層的皺皮,像幹枯的樹皮。
“有沒有要退出的?”低沉到有著金屬質感的聲音聽起來是一種享受,但對於在自家老大陰影下成長起來的小夥子們來說,就是單純的威脅。
“有沒有要退出的”間接等於“誰敢退出我打斷他的腿”。
那答案還有得選嗎?搖頭啊。
一大群從少年到中年大漢的海盜們整齊劃一搖頭,莫名讓一旁的伊米爾想起了呆頭鵝。
“那就開始吧,待會太陽大起來就不行了。最後來一場,我指揮,怎麼樣?伊爾?”
伊米爾淡淡點頭,她也想看看在阿諾雷的指揮下,這場比試能發生怎樣的轉變,她很期待也很興奮,不知不覺臉上浮現起了兩坨紅暈,眼睛閃閃發亮。
此刻霧氣終於完全散去,陽光照在波動的海水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萬裏晴空,海鷗三兩隻船上空飛過,白如雪的羽毛映入眼簾,伊米爾收回視線,此刻圍繞她的陣型已經完全變了。
看起來似乎是交替型的作戰方式,離她最近的一圈的是四個體型比較纖細、看起來很靈活的少年,他們之後的兩邊分別有著兩個人。
然後外圍的人不是立在原地待命的,而是在不停圍著伊米爾慢慢移動位置,以右腳為固定點,左腳從右腳之後交叉退後半步,然後右腳往右在移動一下,以此重複。
在做這些動作時,海盜們的身子是半側著的,刀也剛好拿在左側下方,眼神十分銳利,仿佛有一股濃鬱到黑色的氣向自己張牙舞爪襲來,伊米爾這一次才放下了嘴角微勾的弧度,腰也弓了起來,左腳悄無聲息後退了半步。
“第一隊全上,圍攻式攻擊!”隨著阿諾雷一聲令下,最靠近伊米爾的那四個裏圍的少年向她衝了過來。
四麵都有敵人,這麼短的距離根本沒法躲避,要麼向上跳開,但伊米爾不想暴露自己的特別之處,對於精靈來說,原地跳躍兩三米的高度當然不成問題,但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年輕的人類少年,當然就不能這麼幹了。
當然要脫身的辦法不少,但這是一場比試,說白了就是經過這樣的練習互相吸取經驗,那麼躲開就沒意思了。
伊米爾左腳一蹬,瞬間選好了目標,直直朝著前方衝來的少年迎去。借助少年衝過來的速度和力量,她一把左手拉他拿刀的手,另一隻鎖住了他的右手,兩隻手交叉,同時右腿微勾絆住對方的腿——直接放倒!
少年瞳孔瞬間放大,腦袋直接撞在結實的木板上,拿刀的右手關節一陣刺痛,手裏緊握的刀一個鬆手掉入了對手的手裏,他看到黑發少年很“配合”地接住自己的刀,還朝自己一笑,因為逆著陽光看,再加上他是躺著的望著上方,隻能看見伊爾白皙皮膚上殷紅的嘴彎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他不禁一個哆嗦,耳邊響起自家老大識別力很強的大吼——“比爾,你是不是躺得很舒服啊?!還不起來,要躺到什麼時候!”
這可比伊爾的笑嚇人得多了,身軀單薄的少年比爾趕緊爬起來,退出了賽場的圈子。
如果這不是一場比試,而是真正的戰鬥,這時候他已經歸西去見親愛的死神了。他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剛才伊爾如果拿到刀後,給他一下的話·······
比爾趕緊甩甩頭,把這個莫名的念頭甩掉。但是放空的腦袋總是回想起那個令人發寒的微笑,說起來,伊爾好像經常笑啊,可是那樣外貌姣好的他笑起來······
背後忽然升起一股涼意。不知為何,比爾有些怕禮貌、溫和的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