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兩眼淚汪汪的小子,有什麼好哭的,老子還沒死呢。
“老大,你腿上有傷為什麼不和我們說!”因為我是老大啊。
“老大,你知道嗎?你一直是我們心中翱翔天際的雄鷹,我們一直在追逐你的腳步。但是——”我都知道,都明白的。
“我們不希望一直在您的羽翼保護之下。”什麼?什麼意思?
“我們已經能夠保護老大了,看!”蒼白的麵孔上渾濁的眼珠透過包圍著他的層層身影向後看去,一具具倒掛著的屍體正滴著血,這是那些曾經侮辱他的敵人——都死了。
“所以,老大,就讓我們做你暫時的翅膀,總有一天,腿會被治好,雄鷹會再次憑借自己的力量飛上藍天俯視大海。”
······
刷!眼眸再次睜開,刺眼的陽光充斥著視線,一道黑影覆蓋住了這些。
清朗得似湧入喉間的第一口啤酒,泛著點點嫩黃色的燈光。
少年開口了,說出了讓他心髒驟停的一句話——
“我能治好你的腿。”
伊米爾蹲下,和對方的視線保持平行,她輕勾嘴角:“而你隻要安全把我送到安道爾帝國就可以了。”
阿諾雷先是一愣,便很快恢複麵無表情,他眯了眯眼:“我不明白,以你的身手大可以把我和整個海盜團都殺掉,強行奪取船自己去,這樣不是更安全一些嗎?”
“哎哎,動不動就殺殺,要不要這麼暴力。”伊米爾聳聳鼻尖,表情好像在說“你這個暴力狂”,她摸了摸下巴,似乎是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嘛,你看,我隻是想借船去一趟安道爾帝國,沒必要為了這麼點小事就殺人是不是,大家好好商量不好嗎?”
阿諾雷內心嘀咕,可是你一出場就把刀架別人脖子上。
“你是不是在想那我幹什麼一開始不和你好好談?”
阿諾雷被戳中心思,臉上一僵。
伊米爾輕笑:“如果我真的一開始不動手和你談,你能像現在這樣好好聽我說話?”
“以暴製暴是我不對,但這是你的態度決定的,我隻是在選擇最好的方式解決問題而已。”
阿諾雷低下頭,的確,如果一開始對方突然出現,和自己談什麼以治腿換取去安道爾帝國,他是根本不會相信的,早就召集兄弟把對方砍成肉泥了。
可現在·····雖然心中萬分不甘心、不服氣,但腦子卻出奇的冷靜、運轉迅速,可以把對方每一句話都切實聽見耳裏並加以思考。
“還有一點,你一點都不懷疑我能不能治好你的腿?”伊米爾挑眉,眼睛因為這個動作更加大大圓溜溜的,像隻在鼓氣的青蛙。
嗤——阿諾雷也直視回去,他露出爽朗的笑來:“你不是說這是商量嗎?如果你沒法治好,那我就不送你去港口不就好了?很公平吧。”
伊米爾聞言一呆,下一秒就爆發大笑,她一隻手扶住一旁的木牆,一隻手扶額,話語斷斷續續:“你說得沒錯,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喜歡你哦。”說完最後一句還眨了眨眼睛。
這一次阿諾雷龐大的身軀是真的僵住了,他嘴角抽搐看著笑得搖搖晃晃的黑發少年,不用你喜歡,離我遠一點就可以了,謝謝。
笑著笑著,眼角帶出一些生理的淚花,心卻無比冰冷,海風親吻著她的皮膚,絲絲涼意席卷這一切。
伊米爾心想,為什麼不殺了他們,自己使用這艘船去港口呢?因為她已經不想再殺人了,不想再讓雙手染上鮮血。所以沒必要的爭鬥和殺戮都要避免。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右腿有舊傷的?”阿諾雷掙紮著想要從地板起身,內心想著剛才少年快速、準確踢向自己的一腳,頓時感覺已經有些緩和的右腿又隱隱生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