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之事從無偶然,命運軌跡看似無端,實則早就刻下深刻印痕。
——前身種種,與今生羈絆萬縷千絲,我所到之處、所行之事都是必然。
——師父養我,大概就是為了這番命運吧。
——我敬她為師父,而她待我做兵器,在我終於有了霖鈞這一友人時,卻告知我可能與他敵對的命運,十足嘲諷!
——不過,我不在意了,人這一生,不管有多少過去和未來,真正活著的時間也隻有當下罷了,縱然說幸福、說孤獨,也不過是無法確定的期待和尚未到來的可能而已,即便身為七殺星珠又有何懼?未到的命運,終究隻是未到,那麼……我就有翻盤的可能!
楚玥向霖鈞笑道:“走吧,我們去看看這裏的霜月宮是何種模樣。”
兩人並肩而行。
這個在印象中永沐清輝的宮殿,此刻籠罩在昏沉的黑暗中,雖有燭火,但仍顯暗淡,較之地麵之上的宮殿,卻有一種別樣而獨特的美。
這無一處不細雕細琢的華美宮殿,如籠罩了黑夜的麵紗,有時候,徹底顯露的美反而沒有若隱若現的美更具想象空間和吸引力,兩座一模一樣的霜月宮相比,大概也是這種道理。
兩人的步伐都輕盈而無聲,繞著高月殿走了一圈之後,依舊未發現任何人的身影,便往祭壇的方向走去。
楚玥和霖鈞兩人輕鬆躍過第二層大門,才將將繞過祭壇,就見到一個紅衣的少女坐在祭壇的邊緣。
兩人居然都沒發覺此處有人,不由得停在原地。
那位少女正盯著祭壇前方的正門,好像那裏剛剛有人走過,聽到動靜就回頭看來,她麵龐清秀、神情寡淡,正是那少女巫司。
“你來了。”她這樣說道,神色平靜無波,好像早就猜到楚玥會來,“隻是時間不對。”
楚玥冷笑道:“時間如何不對?”
少女巫司漠然說道:“紅月未啟,隻有那時,你方可拔刀。”
楚玥臉色變暗,她盯著那少女巫司,巫司卻輕盈躍起,展袖而舞,赤|裸雙腳上的鈴鐺輕響,伴隨著這清脆鈴音,她輕聲唱道:
“有霜月女七十二人,啟月而入,以得所求。
風起雲湧,女|陰大盛!血漫月下宮,染清輝而紅。
頭月,鬥心機,聚惡意,喚魔刹而醒。
二月,牲祭再入,凝血奉天,直至七殺星至而止。”
她聲音輕渺,如同風吟,身影優美如飛蛾,撲月芒之火。
霖鈞卻看向楚玥,不解問道:“什麼刀?”
楚玥抿緊嘴唇不答,那少女巫司的吟唱戛然而止,她看了看楚玥,又看向霖鈞,忽然睜大眼睛,似有錯愕,好一會兒,漠然的臉上居然勾出笑意,她低聲輕喃:“自然是——封、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