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思緒漸漸明朗,微涼的空氣,使得鼻尖猛然一動,睜開雙眼,一人伏案提筆,一旁的爐火上一隻藥壺小火微燉著,湯藥在壺中滋滋作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草香。
聽見我起身的聲響,男子放下筆起身朝我走來。
看著熟悉的臉龐,一時驚訝的無語,“之兮?”
“你終於醒來了”慕之兮看著我,淡漠的眼裏一時閃過驚喜。
“我怎麼在這兒?是你,救了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由於一時的起身,身體似乎一陣疼痛,看來還是傷到了筋骨,可是居然沒死,真不知是該說自己命大,還是說他醫術神已。
看著我微蹙著眉頭,慕之兮急忙走過來,扶著我的雙肩,將我緩緩拉坐起來,將床邊的衣裳披在我的肩上,“你昏睡了一年,身子骨還沒有養好,突然醒來,切勿有大幅度動作,免得傷上加傷”
什麼,我竟然昏睡了一年?“居然睡了這麼久”本以為回到了原來的世界,沒想到隻是南柯一夢,又或者那真的隻是夢麼……而我又要留在這虛無無望的世界。
“這一年,你,你感覺怎麼樣”看著慕之兮欲言又止的模樣,眨了眨眼,難道他知道我“看見”了什麼?
“我能感覺的到你生命的氣息沒有消失,還活著,有自己的意識,可是你什麼時候能夠蘇醒就不得而知了”慕之兮看著我疑惑的目光,出口解釋道。
“沒什麼,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看著遠處的藥壺呼嚕呼嚕的冒著白氣,彌漫著的霧氣,仿佛那些虛無縹緲的夢境與現實。
“活著就好”過了許久,慕之兮斂動了下眼瞼,抬頭看向窗外,一陣狂風吹襲,伴隨著吹開的門,雪花紛紛揚揚,“吱呀吱呀”隻聽見門聲作響。
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看著肆意飛舞的雪,想到那一年的雪,瞬間隻覺寒冷刺骨,“嗬嗬,活著還不如死了”
慕之兮將門嚴嚴關上,“活著就有希望”,無奈的看著我。
“希望?”忍不住嗤之以鼻,“滿懷希望後又不經失望,最後陷入無盡絕望?”
“你……”
“我什麼?”斜睨著說不出話來的他。“後悔救我了?”
隻見慕之兮將藥爐上的藥湯倒入在一旁的白瓷碗裏,端到我的麵前,看著我沒有喝的想法,遂將碗放在一旁,在我嘲笑的目光下,伸出手,又收回,似乎經過片刻的猶豫,終是將滑落的被替我覆蓋而上。轉身走出房間,在他打開門的瞬間,用盡全身的力氣,放佛能聽見一一根骨頭脆裂的聲音,將白瓷碗往地上砸,力氣不大,卻足以將藥汁灑滿一地,足以令他聽見,關門的手似乎僵硬了,複而緩緩關上門。
“為什麼不讓我死呢”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呢喃自語。
在我以為他被我氣得已經離開時,卻見他手裏似乎拿著什麼又重新走回到藥爐旁,不一會兒又聽見水在藥壺裏嗞嗞作響。原來他又重新給我煮藥了……
空氣中隻有一絲絲藥味,隻有藥壺咕嚕咕嚕的聲響,慕之兮一直背對著我,凝視著藥爐,誰也沒有說一句話。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不知不覺的過去,並沒有因為無聲的寂靜而覺得煎熬難忍,相反而是一種難得的內心平靜。
半響,隻見他重新端著藥碗來到我的身邊,這次我接過他遞來的藥,一飲而盡,接過藥碗轉身想要離去。
身後傳來我幽幽的聲音,“你知道麼,我真的好恨啊,好恨”
看著我流淌而下的淚水,慕之兮駐足不前。
“那你更要好好的活著,這樣你才能去為自己報仇”
抬頭看著慕之兮墨色的雙眼,陷入一陣的迷茫,“複仇,複仇麼”為什麼,為什麼都要這麼對我,我隻想找一個人,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
漸漸的眼神轉而清晰堅定,緊握雙手。都在欺負我孤獨的一個人,沒有父母,沒有強大的背景,沒有令人砰然心動的外貌,沒有知己,所有的一切都要獨自咽下,誰都可以來欺淩,可以被拋棄,被丟棄,被放棄,嗬嗬,想想自己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來到這個遙遠的古代世界,居然活的這麼悲慘,白白多學了積累的幾千年的知識。從今往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