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夜來回奔波,最後,實在累得受不住了,趴在謙益床邊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連日的雨已經停了,忽覺鳥語花香,呼吸到鼻子裏的空氣格外清新,帶著點雨後純淨的甜味兒。幾縷陽光斜斜的牽進房間,照通體舒暢。
慢著,通體……
我的眸光瞄回到自己身上,果真……是通體舒暢!
天啊,我竟然整個人四平八穩的躺在床上,而且是謙益的床上。
糾正!是我與謙益一同躺在他的床上。同時,掀開被子一看,我居然做出一副依偎狀,緊貼著一動不動的謙益的身體。
咚,咚,我活像隻兔子似的慌忙跳下床,不,美化了。真實版本是連滾帶爬的跌下床。我死死盯著床上的謙益冥思苦想,莫非我患了夢遊症?記得,我明明是趴在床頭睡著了,何時我又爬到床上去了?
不會吧?我也病了?我摸摸自己的額頭,正常沒發燒,不可能犯糊塗啊。可我怎麼就睡到床上去了?
磬兒聽到內室的動靜,忙探頭進來問,“姐姐,怎麼了?呃,對了,早膳做好了……您現在要用膳嗎?”
我驚恐的看著自己,哪顧得上用膳,正在尋找自己昨夜丟失的魂魄,抬眸問道:“昨夜有人進來過嗎?”
磬兒迷惑不解道:“王爺身上的毒幾丈之內都能毒死人,誰會敢進來?”
沒人敢進來,也就不可能有人將我抱上床。難道真是我自己的手和腳齊心協力爬上床的?我渾身一個冷顫,不會吧,我不會真是夢遊吧?
還有一種可能。我睇向謙益,莫非他醒了,將我抱上床的?我輕輕地、試探性地喚了幾聲,“謙益。”沒人應聲。我又走上前去,搖了搖他,也沒有反應。
我拍了拍腦門,莫非我真的夢遊了?要不就是我記錯了,昨夜實在太累,嗯,肯定是我記錯了。累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自己見床就爬上去休息,卻以為隻是倒在床頭小憩。我很好的安慰了自己。長長吐出一口氣,可這口氣沒吐完,我似乎從謙益蒼白的臉上瞥見他輕勾了一下嘴角。
這是不可能的。
我一驚,趕忙換了個姿勢坐在床頭俯下身子再探謙益的鼻息、脈搏、心跳。停下手,我自問,眼花了?謙益的生命指征還非常微弱,不像是已經醒來了。慘了,我累得連幻覺都產生了?我湊近謙益,仔細查看他嘴角的弧度,沒有上揚,沒有勾起,那就真是我的錯覺了。
看來,我也得趕緊給自己開張方子補補身,如今病倒的人實在太多,我若也病倒了,可如何是好?正想著,就忘了自己的半個身子正趴在謙益身上。
因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就避無可避了。
我聽到一聲不屬於自己的輕笑,聞聲一低頭,猛然撞上謙益睜開的眼。天啊,那個措手不及,我心一跳,手一軟,就壓在了他身上,嘴唇好死不死的擦過他的唇。我以最直接的臨場反應,試圖爬起來,一急,二窘,三慌張,手就忙,腳就亂。
折騰幾下,亂上添亂。
到最後,反是謙益將我扶了起來。他挑眉虛弱的怪笑道:“丫頭,一大早,就這麼急著投懷送抱?”
我窘得恨不能用針把謙益的嘴縫上。但那聲“丫頭”卻讓我心裏高興。這個總叫我“丫頭”的男人又活過來了,不是嗎?隻要活著,就好。
我沒有應聲,一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謙益突然醒來,讓我有些許意外;二是,將才的混亂讓我覺得狼狽萬分,羞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