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嬌弱可憐,如此能軟人心腸。
我淡然看向寧毓兒,對上她的美目,她渾身一顫,怯懦畏懼的躲開了眼。最後又似鼓足了勇氣,抬頭盯著潛光,“光哥哥,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答應太皇太後害她。”
寧毓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嬌弱到恐怕石頭也能心軟,“我不求你原諒我,也不求你再疼惜我、照顧我。可我求求你,你去看看葭兒吧。不管怎麼說,她總是你的女兒。你可以這麼久不去看我,但你去看看她啊。從出生到現在她還沒見過她的父王一眼。”
“我求求你,光哥哥。”寧毓兒跪了下來。這時,院外又衝進來兩人,正是寧毓兒的貼身丫鬟。她們一見寧毓兒,急忙撲過來攙扶,一人心疼道:“小姐,您還在坐月子呢,怎能隨處亂跑?還淋了一身的雨,您自個兒的身子還要不要了。”
寧毓兒倔強的跪著,任憑丫鬟們怎麼拉拽也不肯起來。
“光哥哥,你說喜歡蘆葦,我給女兒取了小名叫‘葭兒’。你會喜歡她的,我求求你,你去看看她吧。葭兒還等著她的父王賜名呢。”
看著寧毓兒痛哭流涕,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軟過一陣之後,離奇的硬了起來。心裏頭一個聲音忿忿說道:“好你個寧毓兒,居然玩起苦肉計搏同情。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誰同情你,誰就是白癡!”
而後心裏又暗暗想到,葭,組詞可為“葭莩”,葭莩向來比喻關係疏遠的親戚。寧毓兒給自己女兒取這麼個小名還真是一針見血,一字道破天機。潛光與寧毓兒的女兒,可真是關係疏遠的親戚呢。若非寧毓兒還頂著楚王妃的頭銜,基本上她的女兒就跟潛光絲毫關係也無了。如今,竟然她還有臉拿女兒來說事。
我輕咳一聲,壓住心頭的想法。我知道,這些想法,屬於白湛瑩。可是白湛瑩就是我,是我的一部分。所以,顯然,我此刻的心並不純良。
我瞄了眼潛光,他一動不動,始終就那麼站著,有些反常的、清冷冷的看著寧毓兒,不曾說話,不曾想說話。
他不說,我自然也不方便說什麼。
寧毓兒依舊跪在雨地裏痛哭哀求。她的兩個貼身丫鬟眼見勸說不住,也都跟著跪了下來替寧毓兒哀求潛光。
對這兩個丫鬟,我瞬時有了些許好感。
忽然也似為自己找到了出聲的借口。我轉向潛光道:“你想讓她們從此都跪在這裏,跪到死嗎?她們畢竟還是身子弱的女人。”
潛光回看我,臉色很難看。我笑了笑,“這是你的家事,我不過問,我去給你配置解毒的藥。”
我轉身欲走,潛光倏地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試著抽了抽,他卻握得更加堅決,我根本抽不出來。我輕喚,“潛光,放手。”
潛光一聽“放手”二字,身子驀地一顫,猛得抱我入懷,緊緊擁著,口中不自覺的喃喃,“我放得了手麼?能放手麼?”每說一次,他就再抱緊我一分。
我頓感蹊蹺,抬頭想看他到底怎麼了,卻恰好對上他俯下的臉。他的臉更紅,極不自然的紅,他的眼神也越來越迷離不清。潛光癡癡的看了我幾秒,令我怎麼也意想不到的,低下頭吻住了我的唇。他的手壓在我的後腦勺,將我緊緊的壓向他。
我驚呼一聲,潛光的舌頭便滑進了我口中,我一時驚懵了,失去了反應的能力。直到耳邊響起寧毓兒在萬般驚愕之下以獨特的尖細嗓音呼喚的“光哥哥”。我才清醒,掙紮扭動起來,拚命想推開潛光,
然而未及推開,潛光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我身上,他已經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