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身旁站定,由背後環抱住他,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聞著他身上獨特的味道,撒嬌道:“你還沒告訴人家,在想什麼。”
謙益猛得轉頭看我,我嬌笑與他對視,他睇著我的眸光漸漸冷卻,最後從雙瞳中射出無數冷冽寒箭,“你是誰!”
我做出一個吃驚的表情,懶洋洋道:“我的好夫君,你怎麼問這麼奇怪的話?”
“回答我!”
我往他身上一靠,“我是你的丫頭。”
“她從來不會有你這樣的眼神。”
我直起身子,拍手道:“果然明察秋毫。夠冷靜,夠酷,的確有王天下的潛質。”我擺弄如水青絲拂過謙益的臉,將之前對潛光說的話又對他說了一遍,“怎麼樣,我沒騙你吧。我就是你的‘丫頭’。”
謙益明顯沒有潛光那麼驚訝,隻是許久不說話,惹我心生不安。
我打斷他的沉思,說道:“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遊戲?”謙益的聲音異常平靜,果然是個能忍常人不能忍的極品男人,讓人瞧不出他半點兒心思。
我把玩著手中的發簪,笑道:“我們來玩一個‘慕容植語到底愛不愛你’的遊戲吧。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趣的。麵對竹潛光,我的心會痛。而麵對你,我卻很坦然,不過,我猜想,大概是刺激不夠,如果能弄出點刺激的畫麵,興許我的心也會痛……”
我彎下腰,纖細白皙的手摸上謙益的臉,捧起,湊近他,將氣息吐在他的臉上,低低幽幽魅惑說道:“夫君,你說我們試試,好嗎?”
謙益很自然的回了我一個魅惑的笑,“你先說說,怎麼玩?”這男人變臉還真夠厲害。
我盯著手中的發簪,故意對著陽光折出一道寒光,驀然回眸軟聲細語道:“殺了你,好不好?”江暮雨,如果我將發簪刺進他的身體,你會不會有反應?我的心會不會也很痛。
我很期待,很想知道,你對竹謙益究竟是怎樣的情感?你心疼他,卻又恨他,你還真是個難以捉摸的女人。
謙益神色稍滯,隨後大笑道:“好,我讓你殺。但你可一定要把發簪刺準了我的心口。”
“可是有我在,她要怎樣把發簪刺進你的心口?”空中冷冷飄來一句。
我驀地轉過頭,潛光已站在我身後不足十丈的地方。微風吹過,他衣袂飄飄,鬢邊青絲也飄飄,別有一段風流,自成一派氣度,倜儻成了他身上最精彩的內容,比世上最美的詩句都要耐讀。
然他眼底冰冷冷的眸光,瞅得我心底發顫,我強做鎮定,譏諷道:“我們玉樹臨風的楚王殿下,剛剛才做了便宜爹,不多陪陪楚王妃,怎麼這麼急著來做好人?不過,你可別忘了,要不是他,你早就跟你的雨兒雙宿雙棲了,何至鬧到今日這步田地?”
潛光挑起眉,抑揚頓挫道:“你的口才不錯,差點兒能說服我。隻是,我答應過雨兒,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雨兒還愛不愛他?我正要替你尋找答案。”
潛光瞪視我,忽而一笑,一字一頓道:“不勞你費心了。”
我快速退到謙益身前,轉身製住他,將發簪對準了他的心口,道:“但我很願意為你費心。現在,你以為還能保住他的命?隻要我稍稍用力就能刺穿他的心。”
潛光笑了,笑得很冷,也笑得堅決。他睇著我,擺了擺頭,“鬥嘴,我不及你;比快,你不及我。”
話音剛落,他輕撩青色外袍,忽刮起一陣迅猛勁風,吹得塵飛土揚,身旁樹木枝搖葉顫。轉瞬間他原地半個旋轉,側身一擲,指間飛出一物,在我還未及看清之時,穩穩打在了我緊握發簪的手腕上。
我吃痛鬆手,發簪已落入了飛身向前的潛光手中,而他另一手在我身上隨意點了幾下,我便不能動彈了。潛光順勢一個漂亮的旋轉,將我帶至一旁,邪笑冷道:“我說過,比快,你不及我。”
我恨恨瞪了他一眼,撇開頭,方瞧清楚,打中我的是一個小小的花苞。
潛光也不理我,徑直走到謙益身邊,問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解咒?”
謙益搖頭不語。
潛光追問,“是沒有方法還是你不知道?”
謙益很久沒有說話,仿佛看著遠處,最後幽幽然道:“用最愛她的人,心口流出的血……所以,你本該讓她殺了我。”
潛光聽罷,沉寂片刻,繼而大笑道:“竹謙益,隻怕你是白白喪命!”
我嘲弄道:“你們不用爭,各自往自己的心口刺上一劍,看看究竟誰的血對我有用,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