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看來,除非他是故意為之,他想刺激我,借此看我的反應,判斷我對他的感情深淺。
這次謙益沉默了下來,沒有立即做出回答。
良久,他方吭聲,“那確實也是一次試探。我擔心……丫頭,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老七始終陪著你。我知道,老七一直愛慕你,那段時日,更不惜為你得罪數位王妃,大罵十七,時時處處維護你。而你失蹤幾日,最後竟是他將你尋了回來,那幾日發生過什麼,沒人知道……我擔心……”
“你擔心我已移情別戀?所以用那麼殘忍的方法試探我,對不對?可你知不知道,那時,我心有多痛?多難過?”我淡然道:“你就那麼不信任我麼?”
“不過,算了。”我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呼了口氣,“我們不說這些了。”舊事重提毫無意義。
罷了,罷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根本沒有再追究的必要了。
現如今能做的,隻是空歎上天作弄,讓我與謙益在對的時間,因我的隱瞞,他的猜疑,我的無知,他的試探,錯過了彼此。
“喝藥吧。”我努力平複了心情。
謙益看著我,看了許久,眼一瞬不眨,最後點了點頭,“好,我喝。”我將謙益扶起來,墊了床被子讓他靠在床頭,再取來瓷盅盤一勺勺喂他喝藥。喝藥之時,謙益盯著我意外的露出了笑意,我掏出手絹擦掉他嘴角的殘汁,他笑意更濃。
我疑惑問道:“是不是這藥太苦,你被苦傻了?作何一直笑啊?”
謙益略顯激動道:“丫頭心裏還有我,對不對?你還在意過去的事,還關心我,對不對?”
“謙益,”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心疼他,可我也怪他、恨他,我始終把自己囚禁在兩相對立的矛盾之中。然,對上謙益殷切的眼神,我沒勇氣說出我還恨他,隻得四兩撥千金道:“無論如何,你總是我腹內孩子的父親。”縱使這個孩子的到來曾經不受我期待。
聽到孩子,謙益霎時又黯淡了神色,沉寂半晌後問我,“丫頭,跟我說實話,我還能不能看到孩子出生?”
“能,當然能。”謙益的話,一把將我推入哀傷境地。傷感又湧了出來。我死命眨眼,想驅趕眼中無故冒出的氤氳水汽,“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相信我,我一定會有辦法解了你身上的毒。”天下萬物相生相克,“毒皇”落沉香也一定逃不脫這一規律。
謙益見我神情,笑了笑,反安慰起我來,“丫頭,不必太過強求了,也不要責難自己。盡人事,聽天命吧。這兩****躺在床上日思夜思,想了很多事。如果老天注定我不該坐乾坤殿裏的那把椅子,我會將手中的半壁江山交給老七……”
我插話道:“謙益,你又在胡說什麼?”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交代後事。
“丫頭,聽我說。”謙益繼續他的話題,“這是我的真心話。如果我不死,大洛的江山我誌在必得,老七他休想染指。可如若我沒能活下去,我必須為你與孩子謀求今後的生路。我一生樹敵無數,我想,除了老七沒有人有能耐且願意盡心盡力的保全你們了……”
“好了!”心潮翻滾,我無法再聽下去,“你隻是中了毒,又不是燒糊塗了,怎麼淨說胡話?再說,我可就走了。”
我作勢起身要走,謙益這才趕忙道:“好,我不說了。”
“這就是了,”我重又坐下,“說點別的吧。”
我試著按摩謙益僵硬的四肢,胡亂挑起些話題。
一日便在雜七雜八的話題中度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