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兒一聽這話,霎時斂去了麵上笑容,支支吾吾說道:“王爺……王爺他……”
我心中陡緊,“他到底怎麼了?”記憶中,我刺下的位置,雖離要害很近,但是不會要了他的命的。
磬兒低聲道:“王爺,王爺……”
“快說啊,磬兒!”她每重複一次王爺,我的心就懸高一寸。
磬兒踟躕良久,終於說道:“王爺,他,中了奇毒,連您身上的‘落沉香’也解不了。如今……如今全身都癱了。”
“你說什麼?”我大驚失色,“‘落沉香’解不了他身上的毒?他……癱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霎時間,心被巨大的愧疚感籠罩,就快不能跳動了,“癱了?怎麼會癱了?”我不敢置信,更怕相信,如果這是真的,這就是我一手造就的結果,是我一手造成的!
愧疚感與罪惡感開始在我全身蔓延,毫不留情的啃噬著我的身體。
“是真的,姐姐。”磬兒沮喪道:“已經兩天了,大夫們都束手無策。楚王殿下派了快馬去天醫宮請宮主,可是宮主卻在這緊要關頭不知去向了……我們都盼著您能快些醒來……”
“什麼?你說什麼?楚王派人去請師父?”我驚訝萬分,“這是什麼地方?為何楚王會在此?”
“這是無華山莊,姐姐。”磬兒解釋道:“是王爺、楚王殿下與隋公子一同將您救回來的。回來時,您與王爺都昏迷了……”
如此說來,潛光與隋若執也參與了救我的行動……心思一轉,難怪謙益當時會說,“丫頭以為在我大洛,誰有本事能一夜間征來這麼多船?”當時我怎麼沒想到隋若執?除了幾乎壟斷了大洛水路運輸業的首富沈家的沈財神,誰又能有能耐做到這一點呢?另一方麵,如果不是因了潛光對錦衣男人秉性習慣熟悉非常,謙益的救人計劃恐怕也很能有驚無險的實施成功。
想到潛光,我心頭一柔。
可謙益、潛光、隋若執,原本幾無瓜葛的三人走到一處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看向磬兒,“楚王與隋公子還在莊裏嗎?”
磬兒點了點頭,“楚王殿下這會兒外出了,隻隋公子在莊子裏。”緊接著她又補了一句,“楚王妃也在。”
寧毓兒也在?我心中迷霧更濃了。
然而此刻卻不是撥開雲霧的時候。我起身穿衣梳洗,磬兒問道:“姐姐要不要傳早膳?”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想先去看看謙益。你跟我說說他的情形。”
三兩步跨出門,屋外晨光明媚,我與磬兒快步走上遊廊,她的貼身丫鬟跟隨在後。我們兩人邊走邊說。磬兒道:“王爺是回來的當天夜裏醒的,醒來時手腳就……就已經不能動彈了。請來的大夫都說王爺身上的傷沒傷及要害,但是中了奇毒導致身體癱了,可是沒有人知道王爺中了什麼毒,也沒有人會醫治。我……私自取了您的血,給王爺服下,也不見功效……您,不會怪我吧?”
磬兒懷揣歉意看我,我道:“你這麼做是應該的。”
磬兒又道:“這幾日,王爺心裏不舒坦,脾氣不好。也不大願意進食……”
磬兒正說著,忽聽一居狠冽的“滾!統統給我滾!”緊接著一個翠衣婢女從我正對麵的房間連滾帶爬的跑出來。而站在門外端著早膳的另一個翠衣丫鬟正雙腿打顫,怎麼也不敢再走進去。
磬兒道:“姐姐,那就是王爺的房間。”
我拋下磬兒快步走上前,門前的侍衛不認識我,正待詢問,卻見榮沐從謙益的房間走了出來。一見到我大喜道:“夫人醒了?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