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5章(1 / 3)

雨掛西窗,風摧殘夢。

我再醒來已是又一日淩晨。隻覺百骸俱痛,嫩滑如脂的肌膚上一處處暗紅青紫,殘忍的提醒我曾發生了何事。那件瘋狂的事,我恐懼猶在。

一切都瘋狂了,夜瘋狂了,人也瘋狂了,連著白日也瘋狂了。

為何?為何他不隻喝了酒,還要服用那麼猛烈的催情毒物?他怕自己不夠冷血,不夠狠心麼?索性用酒,用毒徹底逼瘋自己,再對我做那件瘋狂的事?他想要什麼?要我懷孕?要用孩子綁住我麼?

我在他身下,那麼渺小,那麼無助,甚至屢屢承受不住而昏厥過去。我做錯了什麼?為何要承受這份承受不了的屈辱?從黑夜到白日,包容那包容不了的瘋狂,然後累極睡去。

我知道過了一日夜。我口幹舌燥,忽然想喝水,卻不想叫人。我怕被人瞧見我如今無一處肌膚不青紫的狼狽,也怕我見了人會歇斯底裏。我勉強撐起身子。全身的酸痛讓我的動作尤為緩慢。

我拉開帳幔,一抬眸,驚見謙益仍身著那件墨青竹葉米白外衫負手立於窗前。仍是一派玉樹臨風,俊逸瀟灑的姿態。

好一個謙謙君子樣,卻如魔一般,邪惡,無情。

我此刻神經脆弱而敏感,渾身一震,瑟縮至床角。

一陣淡淡的幽香被濕潤的夜風撩動竄入我鼻翼,眼前,那張漆紅楠木桌上,赫然置了一隻孔雀綠小瓷瓶。我認得那是什麼,那是皇宮秘藥,專供皇族男子的貢品。我拉開裹身的蝶飛蘭花繡紋錦被,那股幽香果然自我****傳來,冰涼沁心的感覺漸漸取代了那裏的疼痛。

謙益知我醒來,沒有轉過身,過了許久方低聲道:“弄疼你了……我的錯。”

這句話,讓我明白,在我****緩解我疼痛的藥,是他塗抹上的。這件事又催動了我的淚,屈辱含恨的淚,我幹啞著嗓子,迸淚道:“我恨你……”

謙益低低一聲悶笑,猛然轉頭,仰天閃了閃眼睫,臉上綻放一朵苦澀的花,“如果你不愛我,若肯一心一意恨我,也好。也好!總強過你日日冷淡待我。”

“你瘋了!你不是人!”你是魔,你是鬼!

“好,罵得好!”謙益驟然狂笑望天,“我就不是人!我是禽獸!我是畜牲!可這是誰的錯!是老天!是他有錯在先!是他逼我!論才智,論謀略,論武功,我哪樣比他竹潛光差?他會的我全會,他不會的,我亦會!為何他唾手可得的東西我卻要費盡心機,耍盡手段?為何我想要的,他總要跟我爭搶?”

我擁著錦被,止不住淚,“你為何不看看自己做錯了什麼?!你怨天不公,怨人不對,怎就沒怨自己用錯了手段?你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不肯學著放手?”

“放手?……滾出來!”謙益驀地低喝,我驚得一跳,他卻不是與我說。

外麵一人戰戰兢兢回話道:“啟稟王爺,軍師來了。”

謙益霎時斂了氣勢,極快的平順了語氣,“讓他進來。”他轉過頭,又低聲淺笑自語,“我猜他便到了。否則他(她)也沒那個膽子敢向我下毒。”

謙益走過來,恍似無事一般,倒了杯茶遞給我,“丫頭,潤潤嗓子吧。”我坐著不動,怨毒的看他,沒接。他便將我掛起的帳幔重新放下,暖聲道:“方三更天,夜風涼,你再睡會兒。”

待他走出內室,便聽得榮沐參見叩拜的聲音響起,軍師便是榮沐麼?謙益一麵賜榮沐坐,一麵對另一人陰寒森冷道:“你還敢來見我?”

那人沒說話,倒是榮沐謹慎賠笑道:“還不向王爺賠罪?王爺海涵,屬下代他(她)向你賠罪。還請王爺看在屬下……”

“罷了,”謙益出聲阻止,頗有些無可奈何道:“榮沐,你太寵他(她)了。”

榮沐尷尬一笑,“若說寵,屬下與王爺不過彼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