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誠急忙退開幾步,冷狠道,“小祿子,你若真犯下了如此重罪,還不快向王妃坦承一切?難不成你想連累他人?”此話一出,小廝神色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頓時煞白,不再開口。
我心下疑惑,難道許誠還握有什麼東西讓小廝顧忌?可是會是什麼呢?我看了眼許誠,他平靜的眸色裏好像暗藏了幾許得意。我更是氣憤難當,卻又不能發作,隻得握緊拳頭強忍著,細細尋思,會是什麼讓小廝連誅九族都不怕。
難道……我靈光一閃,隻有沒有九族的人,才不怕誅九族吧。
那麼,他唯一的死穴隻能是……容香!
“來啊,”我站起身叫道,“去把容香那丫頭給本王妃找來。她哥哥的事,她不會不知道。也讓她在一旁聽聽,若有遺漏好做個補充。”當然,補充是假,解除小廝的後顧之憂才是真。
我如是一說,有人領命下去,許誠與小廝都是一驚。我看在眼裏,暗思,總算找到病症所在,可以對症下藥了。
可惜,我這一句慶幸還未歎完,奉命找容香的下人回來卻報,找遍了王府也沒有找到容香,聽說是讓哪個嬤嬤喚出府購置東西去了。我心裏一跳,知道此事絕不簡單,恨得牙緊,氣血翻滾,卻知不能聲張,隻能竭力平息怒火。
看情形今日再審下去也不會有收獲了。
思慮良久之後,我隻得佯裝猛咳一陣,作勢虛弱不支,軟軟道,“本王妃今日累了,就先這樣吧,明日再審,且把他帶下去好生看管。”
說罷我遣退了眾人,隻留下管事,對他道,“我把那小廝交給你,你好好掂量掂量輕重,這醜話說在前頭,他若在這一夜出了個好歹,你的結局如何,自己應該可以預見。”
“奴才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管事諂笑道,“王妃請放心,奴才保證絕不讓任何人接近他,也不會讓他自個兒想不開做出傻事……”
我見答案滿意,擺了擺手讓管事走了,隨口招來一個丫鬟,交代她立刻帶人去尋容香。
丫鬟走後,我依然坐在原處思量。可這件事多想一分,憤怒就多一分,心也多痛一分。
顯然,此事與許管家脫不了幹係。他原想以禮物被摔壞的說辭蒙混過關,照我的脾性,若隻是摔壞尋常禮物必不會過多責怪,即使責怪,依規矩也隻能杖刑二十,死不了人。隻是他沒想到這禮物並非尋常之物,我一見此物便知他對我說了謊。他道禮物是今晨剛剛送來,可我前世的生日是六月十七,哥斷然不會晚一日送來生日賀禮。
而他明知是給我的禮物,還膽敢私查私藏。如此膽大妄為原因何在?答案不是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擰緊了錦帕,謙益,你怎麼忍心這般對我?
我怒痛不已,卻哪知今日果非黃道吉日,一事未完,一事又起。
磬兒從宿館趕回,帶給我一個震撼的消息,果然應驗了我先前不妙的預感。磬兒道墨陽王夫婦還在宿館,但墨陽世子已於今晨天未亮之時啟程離開了帝都。
我跌坐在椅上,心裏火辣辣的疼。哥原不是說後天才走嗎?怎突然……這般無聲無息的走了?我不知道打翻了什麼,傷心,難過,痛楚,悲戚……統統流淌了出來。
許久之後,一個失措,聽得“叮當”一聲,見到原在茶幾上的茶杯碎了一地,我這才恍然醒來,追問磬兒,“可知墨陽世子為何走得這般倉促?”
“奴婢不知。”
“去將軍府問我大哥,他肯定知道。”墨陽王府轄地莫不是出了什麼刻不容緩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