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2 / 2)

冷漠如常。

“喂,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我就不信他能一悶到底,一句話不吭。

“喂!”我猛掐了宋白一把,“你啞了?!”

宋白慢慢轉頭,就像慢鏡頭回放一樣,擰著眉,低看我,眼中凶光畢露,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怕他出手打我,頭一縮,急道,“喂,好男不跟女鬥。你可不能打我,打女人算什麼男人?!”

宋白良久無語,忽而怪異的低笑一聲,收斂了殺氣,俊逸的臉浸淫在周身的邪氣中,蕩出奇特的魅惑氣息。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拉著我繼續走,仍是一句話不說。

就這麼,我說一路,宋白走一路,直走到我雙腳腫痛,叫苦連連。到達他的目的地後,我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癱坐在地,暗歎他怎麼就沒生在二十一世紀?參加鐵人三項運動,一定能為國爭光。

宋白的目的地是一條大河,幾乎與漯河等寬,我估摸著,它可能是漯河的下遊。昨日帝都剛下過急雨,今日又下了半天霧般朦朦的細雨,河水卷帶著泥沙,並不清澈。宋白坐在河邊,用水洗刷著黑披風上沾著的泥漬,像在等什麼人。

我看了看自己,泥水裏走了半日早沒了郡主的樣子。水中倒影出的女子,蓬鬆著頭發,頭發上還可笑的點綴了幾根蒲草,純白的褻衣又濕又潤,滿是汙泥,不複往日顏色。

我畢竟是女人,即使是個懶女人也還是萬分在意儀容的,一見自己這副尊容隻差沒跳腳大罵哪來的瘋婆子,敢冒充我?驚過之後,我慌慌蹲下身子,就著這不澄明的“水鏡”梳理起來。宋白看了我眼,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嗤哼。

哼聲剛落,他倏然起身,已是一副戰備狀態,“都給我滾出來。”

我被宋白突然的大喝嚇了一跳,差點兒跌進河水裏。抬眼一望,果見遠處跑出來幾個黑點般的人影。

宋白臨風而立,披著黑披風,在風中沙沙作響,冷酷生硬的表情。他四周的空氣冷凝下來,像是要結冰了,滿眼滿臉的邪魅與危險。宋白長手一撈,把我拉起,鉗在身側,大概怕我趁亂逃跑。

他冷冽萬分的看著迅速靠近的幾人,對其中一人冷笑道,“你出賣我?”

那人被他的殺氣怔住,支吾道,“你……不能……怪我。”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宋白,要怪,隻能怪你與蕭重天不識好歹,背叛了主公。”另一人冷哼補充。

宋白冷寒刺骨的低笑,雖然是笑,卻讓人覺得比冰還冷,比刀子還尖利,“就憑你們還奈何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又一人接道,“我們都已服下拜仙教的‘鎮毒酒’,你的毒障起不了作用。”

宋白輕哼,“那就試試看!”他一手用力抱緊了我,一手如劍直刺出去,電光火石間攻向了出賣他的那人。這一招簡直出神入化,也就是眨眼的工夫,那人閃身躲過了第一擊,卻沒想到第二擊轉瞬又到,躲閃不及,出手相擋。他的手與宋白的手一相接觸,便知中了毒,整張臉都嚇綠了。

旁邊一人看了,迅雷不及掩耳,拔刀一揮,硬生生砍斷了那人一隻胳膊。那人殺豬般慘叫著在地上翻滾。血淋淋的斷肢嘲笑世人般靜躺在一旁,漸漸變黑變綠。我立時被這血腥一幕嚇懵了。

“毒劍?!”一人驚呼。

宋白鬼魅一笑,冷嗤,“現在知道,晚了。”

進退間,宋白以手為劍,急急攻向其餘幾人。那幾人不敢靠近與他接觸,竭力保持著一臂距離。原本人多勢眾的優勢頓時消失無形,反讓宋白步步緊逼亂了陣腳。

一人吼道,“攻他身邊的女人。”

幾人聽了,登時把矛頭對向了我,又是刀光又是劍影,看得我晃眼,早嚇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前後左右。隻覺得身體以宋白為支點不停的做著旋轉運動,我胡亂的抱緊了宋白,怕被甩開,更怕被刀劍禍及,與他的身體緊密貼合著,可謂狼狽之極,難堪之極。

“抱緊了!”一陣急促應對之後,宋白又逐漸控製了場中節奏。他不戀戰,速戰速決,摸出幾柄短小的薄薄小刀。一運暗勁,隻聽“嗖嗖嗖”幾聲,小刀泛著綠光,精準的飛向了幾人。那幾人畏懼宋白的毒,紛紛躲竄開去,宋白趁機從幾人合圍的缺口處奔出,轉身又補了幾刀,叫道,“閉上眼!”一口氣沿著河岸奔出老遠。

我起初還能聽見身後有撕嚎之聲,漸漸耳旁便隻有風聲了。不久,前方出現一個簡易的渡口,說是渡口,實在有些誇張了,其實隻是一根粗壯的木樁,上麵栓了艘簡陋的烏篷小船。

宋白放開我慢慢緩下步子,要我上船。他把小船從木樁上放開,也跳了上來,嫻熟的撐船離了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