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2 / 2)

我正疑惑間,楚王拉著我想要帶我離開藥苑,我抬頭想跟他說剛才一切肯定是真的。卻見拉著我的這個人哪裏是楚王,根本是一個全身都裹在黑披風裏的陌生男人,看上去,三十餘歲。

看這男人的第一眼,我隻有一個感覺,妖。

這是一個妖冶但不陰柔的男人。

第二個感覺,是我全身的血液告訴我的感覺,那就是,毒。

這是一個周身都是巨毒的男人。

他這樣一個人,也許天下間除了我,再沒有人可以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他而毫發無傷。

他見我清醒了,妖邪一笑,“姑娘,請跟在下走一趟吧。”

他臉上的笑像盛開在鮮血裏的花,妖豔無濤,我脊背一涼,被他的笑下了一跳,條件反射的退開幾步,大叫,“你是誰?我為何要跟你走?”

男人還是笑著,不過笑得更邪了,他欺近我道,“看在你是天下間第一個不受我毒術控製之人的情麵上,我方才與你說了‘請’,可你既然不吃敬酒,那就休怪在下無禮了。”說著他披風一卷,將我裹住,雙腳輕點之下,我便隨他騰空而去。就在躍起之時,我無意間鳥瞰一眼,竟瞧見藥苑邊所有的學徒、大夫都僵直的立著,一人不少。而這一眼過後,我便被男人點了昏睡穴。

等我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顯然已被帶到了這個男人的地盤。這裏相當簡陋,說簡陋都有點誇張,其實就是一個山洞。幽靈山屬於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大大小小的山洞非常多,這裏大概就是那多如牛毛的山洞中的一個。這個洞可能分為裏外相連的兩個,裏麵有火光,應該有人。而男人正坐在兩個洞的銜接處,定定地看著洞內,安靜死寂的如一座地獄來的塑像。

不過這個時候的他讓我產生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卸去了妖邪之氣地他那憂鬱的神情像極了一個人。對了,就像莫來,像莫來對著一幅紙張都已經花黃的女子畫像時的神情。那麼的專注,仿佛世間隻剩下了眼前之人,所以這男人連我醒了過來都沒有留意到。

這時,內洞裏傳來了幾聲虛弱的女子咳嗽聲。男人立刻緊張起來,衝入洞中卻很快停下了步子,不再往前,就那麼站著詢問,“你醒了?還難過嗎?”

洞內的女子沒有出聲,可能用點頭或搖頭回答了。男人又說,“我已經找到能治好你的藥了,過會兒你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天啊,我一聽,腳都嚇軟了,沒想到這男人捉我來竟然是要給一個病女人當藥吃的。我豈能坐以待斃,爬起來就往洞口沒命般的衝去。可後悔就後悔在我沒有學過半點功夫,剛跑出洞口沒幾步,男人就斷了我的去路。然後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再度把掙紮不休的我拎了回去。一進洞我就看到兩洞接口處扶壁站了一個女子,麵貌醜陋怪異,也是一身的黑色。女子本身就夠瘦,又用黑色一襯托,瘦得就跟木棍一樣了。

不過女子的氣質比較溫和,看來不像惡人。我心思一轉,暗道,與其逃跑倒不如求求這個女子,興許她並不忍心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想到做到,男人一放開我,我就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向女子求情,求她放過我。女子卻好似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咳了幾聲,她幽靈似的對男人道,“霄哥……咳……咳……你好端端……抓個小姑娘來……幹嘛?”女子說完這句話歇了幾口氣,斷斷續續像是隨時都可能響應閻王號召,到地府去做新鬼,簡直想把我急死。

男人不敢靠近女子,原地站著道,“這姑娘不怕我的毒和迷障,甚至連聖蟲都怕她,所以隻要你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你的毒就能解,就一定會好起來。”聖蟲怕我?我何時見過什麼聖蟲了?呀,對了,難道他是在說之前的那些蛇蟲?我就說嘛,難怪那些蟲子行動迅捷統一,原來是他豢養的東西,可那麼惡心的蟲子,虧他好意思取名“聖蟲”。

女子又咳了好幾聲,說不出話來,我真怕她就這麼咳死。趕緊看她的症狀,看她究竟中了何毒,還有沒有救。男人極熟悉女子的脾性,女子這麼一咳,他好像就知道了女子要說的話,便道,“你別生氣,我這也是情非得已,不殺她,你就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