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沒有殺人之心,取命之意,也難免他人沒有陰謀暗算,圖財害命之念。
換句話說,便是你可以沒有害人之心,卻決不能沒有防人之意。
不然,在這個虛與委蛇,爾虞我詐,處處凶險的靈界,你絕對活不長,絕對是被人玩弄,被人操縱的首選。
所以,你別看龍雨軒平日裏溫和俊儒,氣度翩翩,真要是動起怒來,那絕對不是什麼小事,殺人奪命,斷敵首級,這些事情,真要幹起來,一樣都不會馬虎,一樣都不會生疏。
他能以區區三十餘載的時間,走到金丹圓滿的境界,沒點霹靂手段,如何可能?
常言道,菩薩都有屠魔手,何況一個在靈界宗門裏,躥升飛快的新星?
但,這也有個限度。
殺十人容易,殺百人不難,殺千人,可就不那麼輕鬆了。
更何況是萬人,十萬人,乃至是更勝?
普通修仙者,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要做到這一點,兩個因素,缺一不可。
其一便是實力。
沒有實力,別說殺人了,能在靈界苟延殘喘,不被人殺掉,便是萬幸。
其二便是心狠,便是手辣。
光有超強的實力,想要凝聚這股磅礴的煞氣,也還不夠。
與此同時,還需要一顆堅硬如鐵,固若精鋼的心腸。
這樣,殺人屠命時,才不會被善良給羈絆,被惻隱給阻攔。
因為每一次殺人,對於自己,對於心靈,對於魂魄,又何嚐不是一種折磨,一種煎熬?
而在靈界,要成為強者,就要殺到手軟,殺到麻木。
這有這樣,才能抹去善良之念,抹去惻隱之心。
這兩樣東西,放在世俗界,可能是值得學習,值得歌功頌德的特質。
但若是放在靈界,那就是隱性毒藥,那就是慢性自殺。
這是大勢所趨。
是靈界的大勢。
也是修仙者的大勢。
順它者昌,逆它者亡。
便是龍雨軒,也不得違背。
“很好,很好,是你便好。”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哈哈哈哈……好,很好,好得很!”
龍雨軒說著伏君摸不著頭腦的話語,嘴角開始綻放出笑意,隻不過,那抹笑意,不是溫暖,不是和煦,而是凶煞,是血栗。
他的目光,漸漸轉冷,看著伏君,比看著四翼飛屍,還要認真。
伏君隻感到身子一顫,仿佛被冰錐穿過一般,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寒栗中。
不知道為什麼,伏君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獵人盯住的獵物。
無處可逃。
“大……大師兄,你這是……”
伏君本就已經身負重傷,精神衰弱,再被龍雨軒的目光一盯,頓時有些不堪重負,為了盡快擺脫這種狀態,他不得不開口。
雖然,此時此刻,在伏君心中,已經升起了一種極壞的可能。
“今日吾必殺汝!”
龍雨軒言簡意賅,很直接地說道。
一點遮掩都沒有。
赤裸裸的殺意。
龍雨軒的這句話,放在伏君耳中,無疑是一記重磅炸彈。
因為太過於驚駭,伏君甚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瞪大了雙眼,看著那氣質已經大變的龍雨軒,訥訥問道:“大……大師兄,你是在開玩笑嗎?”
要知道,龍雨軒來此,本就是為了解救自己。
怎麼可能剛剛手刃強敵,就要對自己動手,要奪魂害命?
這,簡直就讓人難以理解。
所以,伏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且,最最主要的一點。
便是為什麼,對方突然殺心大起,一定要屠戮自己?
聽龍雨軒斬釘截鐵的語氣,似乎和自己有什麼生死過節一般,不置自己於死地,難消餘怒。
一想到這,伏君更加覺得,這是一個笑話。
龍雨軒可是堂堂的金丹修士,又是禦靈宗最強的青年領袖,而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區區的結丹小修,論其身份,論其地位,論其實力,根本就是天差地別,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兩者之間,若不是那次在潺沄荒漠的偶然際會,說不定,一輩子都碰不上一次麵。
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產生仇恨,產生過節?
若說是謀財害命,見財起意,那也要自己有錢有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