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王陣,是世俗界的奇陣之一,非皇家王族不可使用。
據說每個帝國的都城,都埋有此陣,為的就是以防萬一,給自己留下生機。
這種陣法必須要皇家王族血脈才能催動,否則非但沒有威力,反而會遭到陣法反噬,功力盡費,負傷敗亡。
據說,若是催動者的帝王之氣越高,越盛,那麼此陣爆發出來的威能也就越大越浩瀚,世俗奇陣之名,絕非浪得虛名。
成親王在下麵死死地盯著宏廣,心中暗暗驚詫道: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等殺招,幸虧我沒有提早出手,否則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困獸之鬥?
不過,這似乎不是完整的九五帝王陣,看情況弱化了許多。真正的九五帝王陣,一旦催動,整個國都,都會受到召喚,舉全國之力,加持於君主之身,其中玄妙,不足為外人道也。
傳說中,似乎有些帝王,依靠這種陣法,多次反敗為勝,絕地反擊,斬殺逆賊,平定江山。
正好,就讓這小子去試試,讓我看看這九五帝王陣的威力究竟如何?
整個國主宮殿,就像被激活了過來,霎時間,竟然豪光大冒,地麵之下,仿佛有複雜的紋路在閃爍,遊離。
“群臣百官,婢女護衛,聽孤號令,接受引導,力量流轉,聚散吾身。”
“所有人都把力量導入地麵,不得違抗,否則立斬無赦!”
宏廣一聲雷霆大吼,聲音之大,竟然涵蓋住整個宮殿,就如雄獅暴喝,飛鶴吟天。
聞言者,莫不身子一抖,聽出這是宏廣的聲音,也不敢違抗,立刻調轉經脈中的內勁真氣,注入地麵,使得地底的陣法大亮,潮湧澎湃,如大江大河,急速流轉。
所有人都感到,腳下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牽引著自己,隻要一注入力量,就像狂濤拍案,送往宏廣所在地。
這種陣法,雖然修仙者不屑一顧,但放在世俗界,就足以驚世駭俗了。
修仙者,那是神通大能者,來無影去無蹤,手段之高強,常人根本無法想象。他們研究和施展的陣法,也不是俗陣,而是虛無縹緲的靈陣,兩者根本就是烏鴉比鳳凰,一天一地,猶如雲泥。
感受著力量不斷的彙入,宏廣神色頗為自傲,俯視道:“你雖然身手不凡,手段強悍,但若是因此就想與我抗衡,簡直是白日做夢。在九五帝王陣下,孤將無可比擬,無人可敵。”
成親王在百官中閉目作勢,緩緩地把力量導入地麵,他知道若是自己毫無動作,肯定會遭到宏廣的懷疑,如今大計即將啟動,他可不想打草驚蛇。
這種陣法的確罕見,居然涵蓋整個宮殿,調動千萬人之力加身,尋常之際,的確罕有敵手。但,相比帝國的九五帝王陣,實在是不值一提,慘不忍睹。真正的九五帝王陣,傳說中是可以籠罩全城,集合百萬千萬人之力,縱使麵對修仙者,也不會手無縛雞之力。雖然有些誇張的成分,但也足以見得,此陣法的玄華神妙,難以明言。
當然,真正遇上修仙者,便是這九五帝王陣,也同樣不夠看,兩者的水準,有燕雀鴻鵠之差,前者覆手即可毀滅,根本不會放在眼裏。
宏廣的氣勢開始猛然飆升,境界也勢如破竹,一路上漲。從先天初期,一直提升到了先天巔峰,依然沒有停止的趨勢。
不過在場所有的先天境都知道,如論如何疊加,也不可能晉升為紅塵霸主。那是一道大門檻,就宛如先天和後天,有著本質上的差別,除非質變,否則再多的堆積,也是錦上添花。
先天之下,為內勁,先天本身,為真氣,先天之上,為靈力。
三者有著本質上的差別,而且相較之真氣與內勁,靈力與真氣的鴻溝更是巨大,幾乎可稱天塹,古往今來,從未聽說有人可以無視跨越。
這也是為什麼,在世俗界,先天武者雖然數量稀少,但依然存在,而紅塵霸主卻鳳毛麟角的根本原因。
這種本質上的力量轉換,相當於逆天而行,而且世俗界靈力匱乏,想要突破,簡直難於上青天。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先天境,實際上隻是一個過渡。真正的轉變,應該是丹氣境,隻有當先天真氣全部轉化為靈力時,才可橫掃世俗,稱為紅塵霸主。
所以,任憑這宏廣如何加持,也無法跨過這道鴻溝,最終隻能定格在先天巔峰。
不過,雖然是先天巔峰,但他此時的氣息,卻極度澎湃雄厚,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先天武者十倍之多。
宏廣對於身軀中幾乎漲裂的力量,非常滿意,這一刻,他才體會到什麼叫做強大,同樣的先天巔峰,他覆手就可滅殺,絕不難辦。
“好強大的力量,此時此刻,孤要滅殺你,易如反掌!”
宏廣朗聲大笑,聲音如洪鍾如暮鼓,極為遼闊,整個國主宮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成親王臉色有些陰鷙,五頭古象之力,絕非一般先天巔峰可以抗衡了。
看起來,自己還是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沒想到自己的先祖居然還留有這樣一手,要不是今日提前發現,或許會吃大虧。
當然,這也怪不得他,這個秘密,隻在國主之間口口傳遞,除了本國國主,再也沒有第二個會知道。今日,宏廣也是被伏君逼到無奈,方才下定決心,開啟大陣迎敵。剛剛那腳踏先天,讓他明白,眼前這個少年,在場根本無人能敵,他若不想歩其後塵,就隻能祭出非凡手段,最後底牌。
就在伏君正準備作出回應時,一個急促地聲音傳來,道:“宏廣國主,手下留情,武威將軍,罪不至死。”
群臣百官,齊齊轉頭,看向大廳門口,一個青袍男子,霍然出現在眾人眼簾。
之前一直沉默冷靜的濮陽成,一見此人,頓時血色大失,頗為焦急地大喝道:“黃口犬子,你來此地作甚?速速退下,不可胡言亂語!”
宏廣目色不善,神色無常地說道:“這不是太傅的公子嗎?為何會到此地?”
伏君也有些驚愕,沒想到這諾大的國都,居然還有人會為了自己求情,喝斷國主殺機。
他轉頭一看,發現這個青袍男子有些麵熟,仔細一想,才發現,竟然是那日在郡烏樓門前碰到的書法狂人。
他是太傅的公子?難怪那日說話頗為自負,竟說要取代濮陽成親提的燙金牌匾。不過,自己和他非親非故,他為何會站出來幫自己說話?
“此人對於小人有恩,所以不能不報。”青袍男子的回到倒也簡潔,沒有一點猶豫。
濮陽成瞥了宏廣一眼,心中大急,他知道宏廣已經動了殺念,誰阻擋也無濟於事,甚至容易被遷怒,導致白白枉死。別人他可以不理會,可以保持中立超然,但眼前這人,他卻不能不管。
“濮陽旗雲,我以太傅的名義,敕令你立刻退下,大廳之上,閑雜人等,不得入席。”
他沒有用父親的名義,而是聲稱太傅,表示自己公私分明,讓宏廣不至於爆發雷霆怒火。
青袍男子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太傅常常教導,人要知恩圖報,此人對我有恩,身陷險境,我又怎能袖手旁觀?您不是最近常說我書法大有長進嗎?如今我告訴您,正是因為此人的點撥,我才猛然頓悟,撥雲見日,一日千裏。如此大恩,我豈能不報?”
濮陽旗雲說完朝著伏君拱了拱手,輕聲說道:“那日走得匆忙,竟是忘了詢問兄台姓名。幸好前幾日得知,兄台就是聞名郡烏的武威將軍,能文能武,實在是讓人佩服。所謂上馬能匡扶四海,下馬能治國安邦,我看可能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宏廣聽聞,神色慍怒道:“太傅公子,你竟然覺得此等逆賊能出將入相?是否太抬舉此人了?”
濮陽旗雲一臉浩然地搖頭道:“旗雲隻說肺腑,絕不亂吐虛言,這位兄台能文能武,實在是……”
“夠了!”宏廣身子一震,磅礴的氣場讓所有人都呼吸微窒,仿佛感到龍顏大怒,不敢再抬頭。在九五帝王陣的加持下,宏廣實力駭然,一怒之下,群臣皆顫。
“虧你還是國都久負盛名的學士大家,竟然是非不分,蠱惑人心,妖言惑眾!實在是讓孤寒心。”宏廣目色陰寒地看向濮陽成,道:“太傅,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兒子?”
濮陽成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他已經在宏廣的眼神中看到了濃烈的殺機,若是一個不好,自己的兒子,肯定會橫死當場。
“國主息怒,國主息怒,我兒視書法如命,性格耿直,不懂言語。因為那賊子之前在書法造詣上指點過他,所以他才一直念念不忘,說要尋人報恩,絕非故意頂撞,冒犯君威。”濮陽成冷汗直冒,連連求情。
宏廣看也不看,目視前方,淡漠道:“太傅,孤一言九鼎,如今令公子,卻讓我難以抉擇,試問我該如何是好啊?”
濮陽成知道,雖然平日裏宏廣對待自己禮遇有加,但君有君威,一旦發起怒來,那便是高天炸雷,六親不認。
就在濮陽成不知該何是好之時,伏君身子猛然一動,來到青袍男子身後,一記手刀,敲在後頸,頓時使其昏迷。
伏君看得出,眼前這人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君子,滴水之恩,都要湧泉相報。兩人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依然肯為自己舍身犯險,堅持信念,實在是難得可貴。
他也不願意這種人白白枉死,所以索性擊昏,破了宏廣的怨念。
伏君把青袍男子拋給濮陽成,同時微微點了點頭,目光連轉,再次回到了宏廣身上,道:“交出成親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對方的話刺痛了宏廣,他臉部有些扭曲,放聲大笑道:“事到如今,我還需要你給我機會?在九五帝王陣麵前,你以為你還能翻雲覆雨?”
伏君低了低頭,聲音化為幽寒道:“不交?那你……就去死!”
“笑話,黃口孺子,如此狂妄,孤今日就鎮壓了你,看你還如何蹦躂!”伏君屢次出言不遜,讓他大感惱怒,真氣滾宕,單臂一揮,頓時化為真氣大手,狠抓而下。
這真氣大手中蘊含的力量極強,宛如有風雷在翻滾,有虎豹在激蕩,籠罩大廳,朝著伏君頭頂抓來。
在九五帝王陣的加持下,宏廣的境界攀升到了先天巔峰,力道也瘋狂翻倍,擁有了五頭古象之力,整整高過了普通先天武者十倍有餘。此刻的他,的確有囂張自傲的資本,麵對一個未達先天的少年,根本無需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