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敵作戰,需要勇氣,勇氣一喪,便是散兵遊勇,不堪一擊。
現在這群士卒就是如此,人人隻想著逃命,個個隻顧著推擠,每個人都不想靠近身後那批肅殺甲士。
這樣一來,反倒是刺激了鐵衛營的戰意,對方一見自己就是狼狽而逃,豈不是風助火勢,愈發高漲?
一批批走在後麵的士卒成片被砍翻,慘叫哭罵聲在元鄔城中回蕩。士卒中推擠揉搡更加強烈了,一些步子不穩之人直接摔倒在地,然後被後方趕上來的人踩成了肉泥。
此消彼長,對方的士氣不斷地低落,鐵衛營的士氣卻在不斷增強,使得他們更加氣勢如虹,揮刀如雨,殺意更盛。
一些跑在前麵地士卒總算是率先看見了城門,他們心中不禁略微一鬆,想著無論如何,自己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然而就在他們高興了不到一秒,神色就僵在了臉上,滿臉地呆滯,然後瞬間轉為了不甘與絕望。
城門,他們潰逃方向的求生之門,居然緊緊地鎖閉著,無論後方地人怎麼推,都是紋絲不動。
“城門被鎖上了!城門被鎖上了!完了,我們完了!”
“什麼,城門被封鎖了?那怎麼辦?我還不想死呢?”
這方城頭上,伏君冷冷地看著身下的躁動,一言不發。
早在擊殺了城頭的士卒後,他便立刻帶著人趕到了這方,搶先一步封鎖了城門,讓這群士卒成為了甕中之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前方無路可走,後方鐵衛跟隨,插翅難飛。
就這樣,在一團無力地哭喊叫罵中,這群烈山國士卒被鐵衛屠盡,屍體橫呈,歪七豎八,血流滿地,蔓延成河。
一個俘虜都沒有剩下。
因為此刻鐵衛營根本沒有時間看守俘虜,而且奪下元鄔城,隻是第一步。
安撫了百姓一番後,桓晨在城主府召集眾人議事。
百夫長及以上的軍官都站在了此地,個個神情昂然,頗為得意。
除了一些鐵衛輕傷之外,居然奇跡般的沒有人死亡,這等戰績拿出去也是相當傲然了。
“今日一戰,我們打得很不錯,元鄔城被攻下,幾乎沒有費多少力氣。諸位英勇可嘉,伏夫長更是有勇有謀,若不是他提前封死了城門,那麼對方也不會成為甕中之鱉讓我們砍殺。因此,他應當記上頭功。”
沒有任何人有異議,這個攻城策略也是人家提出來的,記上頭功的確是實至名歸。
賞罰分明,胡蘿卜加大棒,桓晨跟隨了裴民元這麼久,不會這點道理都不懂。
大勝之後,需要保持這份士氣,同時又要稍加提點,遏製輕敵大意的出現。
桓晨笑了笑,頓時聲音一沉,道:“但,這遠遠不是結束,還有剩下的十城要進攻。否則便是攻取了一城,也是無用,一旦對方聯合十城大軍來襲,我軍就隻能孤立無援,坐以待斃了。所以,大家尚不可高興得太早,等到十一城都被咱們奪回來,那時再狂歡三夜,也是不遲。”
在場所有人都臉色收斂了一些,同時低聲道:“將軍說得是,屬下謹記。”
桓晨點了點頭,開口道:“現在元鄔城已經取下,剩下兩座城池才是關鍵。”
他站起身子,指著後方的地形圖說道:“厥鄔,侯鄔兩座城分別位於本城的西北和東北,互成犄角,可相互照應,所以咱們必須要切斷兩座城池之間的聯係,否則一旦敗露,就會引來源源不斷的敵軍。”
“現在,大家都說說各自的看法,各抒己見。”
桓晨說完看了看在場所有人,卻不想過了片刻,卻依然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進言。
他剛想勃然大怒,卻轉而一想,這些人都是下層軍官武將,平時隻需聽從號令,攻守在前,什麼時候需要自己動腦筋?所以桓晨來這一出,反倒是讓這些人變得手足無措,臉色發紅起來。
桓晨在內心暗暗搖了搖頭,突然看向那個黑發少年,眸光一閃,道:“伏夫長,你有何建議?”
伏君拱了拱手,出列道:“屬下有一計謀,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果然這小子足智多謀,桓晨看著伏君道:“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