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們來這兒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別說神仙了,連個鬼都沒遇著,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咱們出來時可沒帶厚的衣裳啊,我看,不如打道回府?老爺夫人想來必定擔心你了。”說話的是一個清瘦的少年,約摸十五六歲的樣子,生的唇紅齒白,端的好看,身著青色衣裳,看樣子是個仆從,他的臉上帶著些憂慮的神色,畢竟他隻是個十多歲的少年,跑到這麼一個荒郊野嶺,方圓幾裏都荒無人煙的地方,更借宿於一個早已破敗不堪的草廟,白天時還好,一到晚上,各種奇異的蟲鳴鳥叫之聲,實在叫他心慌不已。
“再說了,少爺,這荒郊野嶺的,保不齊有什麼餓狼猛虎,別神仙沒見著,倒是喂了野獸。”
黑暗中,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他斜倚著牆壁,懷中抱著一把鐵劍,聽到仆從的話後,隻聽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吾,汪辛之子,蘇城幼龍,豈會懼怕這小小荒嶺,無論前方有何妖魔鬼怪,吾都將以手中寶劍斬盡諸敵。”
“。。。。。。”
“少爺,咱能正常點說話嗎?就你那破劍,拿來劈材都嫌硌手,還寶劍斬諸敵呢……”
少年瞪了他一眼:“少廢話,少爺我是來求仙的,若是這點毅力都沒有,還妄想當什麼神仙?”
“可是……”
“汪福,你個蠢材,還不速去取些材火來,少爺我有些冷了。”
汪福無奈,撇了撇嘴,向草廟外走去,隻聽他似自言自語的道:“也不知道哪個蠢材扔了一把鐵劍到少爺房前,自那以後,少爺就跟著了魔似的要求什麼仙,老爺夫人都攔不住,可憐我汪福,也要跟著出來受苦,別讓我抓到你,不然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少爺聽到話後臉色一僵,眼看汪福已走出草廟,不好發作,隻好訕訕的咳了一聲。哼,阿福、小玲都不識貨,寶劍啊寶劍,我知道你不是他們口中的破鐵劍是不是,他們都不信我,我偏要成神仙給他們看,少年心中如此想著。
草廟正中供奉著一個不知名的木雕神像,許是太久無人來管,神像上布滿了灰塵蛛網,少年看了一眼神像,又低頭看了看手中鐵劍,一咬牙,突然揮劍朝神像砍去,隻聽duang的一聲,少年手中鐵劍被震開,一個沒抓穩掉到地上,少年呆呆的看著神像上淺淺的劍痕慢慢麵紅耳赤了起來。許久,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過了今夜就回去吧,唉!”
天天漸漸昏暗,阿福拾了些幹材回來,生了火,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圍著火堆啃了些幹糧,夜幕降臨,雖然不知為何,但汪福看出少爺此時顯然興致缺缺,甚至有些頹然,他乖巧的沒再提之前的爭執,而少爺此刻已經背著火堆,在不遠處躺下了,汪福張了張嘴,又不知說什麼好,“阿福,過了今晚,我們就回蘇城去。睡吧,明日一早,我們便啟程。”
“是,少爺”汪福心中狐疑,但還是依言走到草廟門旁的草堆上躺了下來。
草廟安靜了下來,二人聽著燃燒的木材劈啪作響,出來近一個月,明天終於要回去了,夜漸深,二人懷著複雜的心思漸漸入睡。
“啊!”
翌日清晨,草廟中傳出一聲嘹亮的尖叫聲。
“少……少爺,我……你……你看,那裏,有……有一個女的!”
“女的就女的,你沒見過啊,是不是小玲又跑到我房間來睡了?”少年還有些睡眼惺忪,很快他意識到自己並不在家中,起身朝阿福所指方向看去,那裏赫然躺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身上有些破裂的衣裳上更有一道道血痕,此刻她雙眼緊閉,唯起伏的胸膛在告訴二人,她還活著,手中緊緊握著一柄長劍,長劍上亦有著斑斑血跡。“這把劍,好鋒利!”少年雖然不是劍中行家,甚至由始至終都隻有過一把破舊的鐵劍,但女子手中的劍與他們往日見過的劍都不同,隻是稍微盯著看了一會,眼睛就好像有些被割裂般的疼痛。少年移開目光,“劍?對了,我的劍呢?”昨日劍劈神像,結果不盡人意,少年意興闌珊之下,也沒有去拾起鐵劍,但此刻少年向原本鐵劍掉落的方向看去,那裏竟空無一物。
“少爺!”
少年轉身看向汪福,“在那!在門口!”隻見草廟的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應該是那女子進來後沒有關上,而門前有一把劍插在石階上,劍頭更已沒入石中,少年張大了嘴,剛才那一刻,他好像看到鐵劍上布滿血痕,但一眨眼,又變成那把滿是鏽痕的,不起眼的鐵劍。少年走到劍旁,一把拔出鐵劍,用手揮了揮,有些莫名其妙,昨日那把劍肯定是在廟中的,怎麼一夜過去,就跑這裏來了。莫非是那女子?不對?她手裏的劍可比我好多了,怎麼會動我這破鐵劍,還把它插在這裏。奇怪!
少年回到廟中,阿福此刻已經走到女子身側,他看了一眼,抬頭說到:“少爺,這姑娘似乎受了不輕的傷!”那女子側身躺著,少年往背部看去,隻見她背部的衣裳幾乎已被撕碎,白皙的皮膚上,一道道抓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