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已然決裂,他愧疚?尷尬?還是不屑見她?
每日,卻又安排人有意無意地向她透露朝局和天下局勢。
這,又是為何?讓她明了天下局勢又如何?她關心的是若止,那個純真稚美的少年!
聰明如蕭浣曦不可能不明白,然而,他卻偏偏不肯透露若止的下落,莫非,若止已經——
不會的!楚曉寒阻止自己胡亂的猜測,一旋身,利落地滑下樹幹。連丟在地上的長槍也不及撿起,便急急忙忙地循著笛聲而去。
無論如何,她也要見蕭浣曦一麵!
翠綠的葉子層疊延伸,幕天席地,是繁盛到極致的背景。
眉目清雋的男子,把笛吹皺煙波綠,纖指如玉,麵容如冰,然而,眉目婉轉,看著她的目光如水微蕩,漣漪微微,激起無限旖旎。
樂罷聲歇,蕭浣曦側轉身子,正麵對她,楚曉寒麵色沉靜,向他走去。
三步之遙,他卻忽而往後退了一步,這一細微的舉動如跟細細的針,刺入心髒,有酸澀的麻木。楚曉寒抿了抿唇,自覺地收住腳步。
他既要刻意與她保持距離,也正合她心意!那麼,他與她便保持這三步之遙。又或許,相隔天涯路!哪怕人生路踏盡,亦再無交集!
“陛下來了。”蕭浣曦將手中的玉笛攏入袖中,笑道。
楚曉寒麵色如冰,隻約略點頭,算是應答。
看到這個令她既愛又恨又驚又懼的男子,她的內心其實還是如決堤的河流,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如潮水肆意湧動。
終是不能,心若止水。
“陛下找浣曦,是為了——”蕭浣曦笑意吟吟,楚曉寒正欲道明來意,卻見他伸出食指輕壓在冰色的唇上,“噓,讓浣曦猜猜——”
蕭浣曦眼珠輕轉,眸光如水,若黑玉氤氳,笑說,“陛下是為若止而來罷。”
“不錯。”楚曉寒麵無表情地回道。直截了當地問,“若止,是不是在你手裏?他如今怎麼樣了?”
“他很好。但是,卻不在我手裏。而是,被星嵐帶去了摘星!”
“星嵐?摘星?”楚曉寒挑眉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星嵐有何必要帶走小止?蕭浣曦既然從頭到尾都對她進行欺騙,她是斷然不會再輕易相信他的話!
她不能,執迷不悟!
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蕭浣曦也不以為意。隻笑了笑,又道,“陛下不相信浣曦不要緊。若陛下果真想見若止,浣曦命人將他帶回來便是!”
帶回來?隻怕若止本就在這華麗陰暗的皇宮的某個角落也不定。楚曉寒暗自冷笑,麵無表情地道,“那麼、便有勞皇後了。”言罷,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