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下,蕭浣曦柔聲笑問,“陛下想問什麼,且問便是。”
他、毫不在意?如此直接?楚曉寒怔愕。隨即,脫口問出心中疑惑,“那畫中女子是誰?”既然他毫不在意,她又何需拘泥?
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一問,蕭浣曦並不驚訝,隻悠淡的目光靜靜滑過她手腕上的奇特的鐲子,眼中掠過一絲記憶的流光碎影,冰色的唇慢慢開啟。緩緩地吐息,“她、是浣曦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這三個字若尖細的針狠狠地刺中楚曉寒的心髒,洇開絲絲縷縷的疼。蕭浣曦最重要的人——是那個神秘的女子?
楚曉寒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攏在淡淡光暈中的容顏,感覺到模糊的、氤氳著遙遠記憶的味道。細密的卷長的睫毛,絲絲顫動著,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掩飾了他內心的波動。
酸酸澀澀的感覺漲滿胸口,楚曉寒的唇開開合合。心中的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而蕭浣曦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並沒有再抬頭多看一眼神情複雜的楚曉寒。
空氣在彼此的靜默中似乎凝固了起來,當楚曉寒終於下定決心要問個清楚,何謂最重要的人,“她——”
“陛下!出事了!”宮女驚恐萬分的聲音突然打斷她欲出口的話,楚曉寒不悅地皺了下眉。蕭浣曦此時已從久遠的記憶中回複神思,與楚曉寒對視一眼,旋即轉向跌跌撞撞闖進來的宮女。
“陛、陛下,不好了!”宮女一頭跪倒,身體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著,瑟瑟發抖著。
“何事如此驚惶?”楚曉寒麵色沉冷地喝問。偏就在關鍵之時打斷她,實在惱人!
“是、是……人頭……不是,是……”宮女本就受了驚嚇,再加上楚曉寒冷厲的喝問,驚懼之下竟語無倫次。楚曉寒更加不耐。
直到蕭浣曦溫若春水地發問,那宮女才抖索著道明事因。
聽完宮女所言,楚曉寒亦是嚇了一跳。急忙地掙紮著下床,急切的動作之下,又扯痛了傷口,直痛得她倒抽冷氣。
蕭浣曦眉頭輕蹙,不由分說直接抱起她,這一舉動嚇愣了跪倒在地的宮女。那宮女瞠目結舌地看著蕭浣曦將楚曉寒抱出宮殿,久久無法回魂。
不敢相信,一向飄逸如仙人的皇後,一向與人保持著淡淡疏離的皇後,竟然毫不避諱地與陛下如此親密?
窩在蕭浣曦懷裏的楚曉寒,此刻內心緊張得揪成一團,手指也不自主緊緊捏住蕭浣曦的衣袖。
相比起楚曉寒的緊張不安,蕭浣曦卻顯得很從容,很淡然,絲毫不被那宮女帶來的消息所影響。
鳳宮外,姹紫嫣紅開遍,碧綠芭蕉扇,有駭人的殷紅沿著那碧玉般的葉片細細地蔓延,滴落。染上茵茵綠草。
隨行的宮女仰頭一看,尖叫一聲即刻暈倒過去。
楚曉寒的目光沿著血紅的細線,漸漸地往上,不由駭然低呼。兩米多高的芭蕉樹上,主幹被切斷,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夾在僅留的兩瓣葉片之中。血肉模糊,麵目難辨,隻那一雙妖媚絕倫的眼不甘地瞠大,異常恐怖地盯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