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浣曦似乎有所覺,唇邊漫開水色笑意,慢慢地又站起身來。
楚曉寒收斂幾分慌亂的心神,鎮定地道了聲謝,蕭浣曦隻淡淡一笑,說:“陛下每次蕩秋千都甩掉鞋子呢。”
聞言,楚曉寒有些愕然,看著月色下他溫潤的笑容,暗暗鬆了口氣,幸而、月飛嫣也有此習慣,若不然她還指不定怎麼解釋這樣的“意外”。隻是,心底為何有幾分悵然?為他、曾經也這樣給月飛嫣穿上鞋子麼?
楚曉寒陷入自己的思緒,蕭浣曦靜靜站在她跟前,卷長的睫毛微垂,一縷發絲垂落,點染了漆黑的眉目。
“陛下,今夜、留在此處,可好?”蕭浣曦忽然開口,聲音揉進了月色的低迷,楚曉寒卻猛然一震,驚詫地盯著他。
蕭浣曦淡淡地笑看著她,漆黑如墨的眉眼的月色的暈染下有種攝人的神秘,楚曉寒靜凝著他,心念婉轉間,差點脫口答應,幸而她的理智沒有完全地迷失,在最後打住了。
噬骨的溫柔,有時候比金錢的誘惑更讓人難以抗拒,然而一但沉溺,這樣的溫柔也可成為最傷人的武器!
“陛下?”良久聽不到她的回答,蕭浣曦輕喚了聲。
楚曉寒正想著該怎麼拒絕,突然見小柏神色慌張地奔進來,直衝到她眼前跪下,大口地喘氣道:“陛、陛下,不、不好了……止妃、他、他出事了……”
聞言,楚曉寒驚立而起,“小止他怎麼了?”
“止妃、他、他被蛇咬了……”
“什麼?”楚曉寒急忙地往外衝,蕭浣曦目光淡淡一掃,淡聲道:“起來罷。”旋即估摸著方向,跟在楚曉寒後頭而去。
楚曉寒不顧形象地一路飛奔回到鳳宮。隻見若止靜躺於臥榻上,臉色如紙,唇色卻是驚人的黑紫,守在一旁的小雙見到楚曉寒,噗通跪下,顫聲道:“奴婢叩見陛下。方才止妃要去琉璃園尋陛下,奴婢攔他不住,才害得止妃被毒蛇咬傷,奴婢該死,陛下請恕罪!”
楚曉寒置若罔聞,坐到床邊,顫抖的手摸上若止冰涼的小臉,突然一聲大吼:“太醫呢!快給朕傳太醫!”
小雙身子一抖,帶著哭音回道:“極夜護衛已經出宮請國師千歲去了……”
夜?請國師?楚曉寒驀地想起赤羅,側臉驚問:“傷口在哪?”
“在、在腳踝……右、右邊……”
楚曉寒急忙地扯開若止的褲腳,隻見右腳踝處,一片黑腫,周圍一線紅圈,再熟悉不過的傷口,心頓時如墜冰窖,遍體生寒。
赤羅!又是赤羅!可令人一炷香斃命的赤羅!一炷香?楚曉寒悚然一抖,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夜,能在一炷香內請來星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