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會。陛下知道浣曦的眼睛看不見,即便熟悉園中道路,也多有不便。”
楚曉寒戒備地靜看了他一會,抽回手,冷冷地一笑:“皇後既是看不見,又怎會找到此處?又怎麼知道朕蹲與此?”這話編得實在不高明!
像是猜透她心中所想,蕭浣曦忽而問:“陛下不相信浣曦麼?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特殊的屬於自己的味道,而浣曦天生具有某種特異功能,就是、可以識別人身上的味道。方才、浣曦便是循著陛下的味道而來。”
天賦異稟?楚曉寒愕然,心思半轉,將信將疑地看著他雲淡風輕的神情,一時不語。在現代,什麼樣的奇人異事皆有所聞甚至有所見,像他這般可於細微處辨人體味的奇人也並非沒有,隻是、以他的為人,他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這才是關鍵!
繼而又一想,以他的城府,若想假扮個瞎子完全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又豈會露出這麼破綻讓人懷疑呢,如此想來,自己怕是多疑過頭了,蕭浣曦多半、真的是個瞎子……
“陛下,疼麼?”
“呃——”她緩過神,卻見蕭浣曦竟又重新執起自己的手,攤開手掌,正以他纖長幹淨的手指慢慢地摸索著,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開自己掌心的花刺,他的動作輕柔如絮,臉龐溫和如陽光,認真而動人。
楚曉寒有些怔然地看著他動人的神情,任他溫柔細膩地將手掌中的花刺挑開,再自懷裏摸出白玉瓷瓶,上藥、掏出絹絲巾子仔細包紮,神情不由地也跟著恍惚起來。
“陛下,好了。”
“啊——哦。”楚曉寒有些尷尬地東瞄瞄西看看,覺得自己今日太反常了,一點也不像平日冷靜自持的自己!
“陛下,是要回鳳宮還是回園子裏?”蕭浣曦扶起她,“映容和緋櫻還在裏頭侯著。”
聞言,楚曉寒不由地想起方才的情形,想起那陣曖昧的電流、和自己的狼狽,不由地耳朵跟一熱,不大自然地道:“朕、乏了,先回鳳宮。至於映容和緋櫻,有勞皇後告訴一聲。”
說完,看了眼蕭浣曦,轉身要走,卻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陛下沿著前麵的青石小路一直走,再轉過一座假山,便可看見方才的長廊。”蕭浣曦輕易地又猜透她的心思,楚曉寒目光銳利地盯了他一眼,才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個蕭浣曦,真要懷疑他是否會讀心之術,竟一而再再而三地窺破她的心思,實在可怕、也可恨!
可恨……
天若墨藍寶鏡,銀月如霜,水一般流淌,鋪灑開一地清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