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軒隻是略微聳了聳肩,以示他也是同樣的不知情。
洛延癟了癟嘴:“有什麼事嗎?”
“就是想跟你學學英語。”蘇芮那副虔誠的表情在洛延看來著實有點假。
洛延本來想以“你可以給我打電話”來拒絕,可想到蘇芮是那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既然她開口說了要和自己一起回家,想必就算自己拒絕她也會想方設法地找機會和自己獨處來達到她的目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反正終究是要發生的,那就答應她好了,何況自己也很是好奇蘇芮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好啊,放學等你一起回家。”洛延咧著嘴一笑。
蘇芮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轉向李文軒:“你家在哪個方向啊,要不要也一起走?”語罷,女生又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我就是隨口一問,要是不順路就算了。”
“方向倒是一樣,但是他騎車,我走路。”洛延搶著替李文軒開了口,“一起走耽誤他時間。”
“這樣啊……”蘇芮眼底有極力掩飾卻又顯而易見的失望。
“我今天沒騎車。”誰料李文軒卻逆著洛延的意思說出了一句話。
“那正好一起走吧!”要不是還沒下課,估計蘇芮聽到李文軒這句話時都能原地手舞足蹈了。
洛延有一種被蘇芮陰謀得逞了的感覺,而且對方的得意還是緣於李文軒的臨陣倒戈。女生不禁鬱鬱地瞪了李文軒好幾眼,直到對方一臉無辜地揉了揉臉,回過頭專心致誌地繼續研究數學題去了。
真是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洛延憤憤地在草稿紙上畫一隻碩大的豬頭,又在豬的額頭上寫了李文軒三個大字。
早已過了華燈初上的光景,車燈晃過校門前的人海,吵吵嚷嚷的人群漸漸散去,通體明亮的教學樓也隨之一節節黯淡了下去。
“洛延,你英語是怎麼學的,為什麼那麼好?”蘇芮誠懇地眨著眼,一副虛心取經的樣子。
“喜歡學自然就能學好了。”洛延頓了頓,“我覺得英語比數學簡單多了。”
“我就特別不喜歡英語,好好說話不行嗎非要咬著舌頭發音。”蘇芮嘟囔了一句,“洛延,你是以後要出國所以才這麼喜歡學英語嗎?”
洛延聞言一愣:“出國?我的英語還沒好到那個程度吧?”
蘇芮:“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程翊才……”
“怎麼可能!”洛延不等蘇芮把話說完就喊了出來,聲調也挑了老高,這種過激的反應甚至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可她還是當著蘇芮和李文軒的麵有些氣憤地再一次做了搶白,“不要在我麵前提程翊。蘇芮,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和你說了!”
“這有什麼可回避的,你不是喜歡他嗎?”蘇芮卻完全不顧洛延的憤怒,豁出去似的繼續道,“他在你心裏比林哲重要的多吧?”
洛延終於知道了蘇芮約自己和李文軒一起回家的目的,可她現在完全無瑕顧及李文軒的想法。蘇芮的話就像一把鈍刀,再一次戳開了她心口結痂已久的傷疤。
“就是因為很重要,所以才不想再聽到!”因為已經知道,以後再不會有任何交集,所以每一次刻意的想起都是一種殘酷的警示。
“程翊?”一直在身側沉默地男生突然重複道那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洛延聲音一噎,側頭看向男生,呐呐道:“初中時來航寧吃飯,見過他的同學,就是紀微的表哥。”
“不是。”李文軒皺眉想了很久,“好像是在辦公室聽哪個老師提起過,高三畢業考去多倫多大學的那個?”
“你聽哪個老師提起的?”洛延衝口而出。
“具體是哪個老師提起的我不記得,但是我們班主任應該也知道他。”李文軒道,“陳老師好像也是他高三時的班主任。”
瞬間微妙起來的維係,就像加了冬薄荷的碳酸飲料,湧出心底的氣泡帶著強烈而洶湧的碎響,劈裏啪啦地撞向心室壁。那一刻的複蘇猶如春回大地,帶著虛無的真實。
洛延甚至覺得自己應該九十度鞠躬去謝謝蘇芮苦心經營了這麼一出好戲。
“我已經很久沒有和程翊說過話了。”洛延微微勾著嘴角,神經病似的自言自語。
“去問問陳老師,也許會有他的聯係方式。”李文軒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蘇芮期待中的表情。相反,他的情緒平平,完全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在給洛延出謀劃策。
所以,真的隻是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