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延，我看你笨手笨腳地應該搞不來這種藝術，所以就沒給你拿。”韓遠又探著頭對著洛延補充了一句。
“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第二次犯錯誤。”洛延揮了揮手，“你這種人就是典型的重色輕友。”
“謝謝班長。”夾在兩個人中間的褚悅低著頭，伸手撿起桌麵上的墨西哥向日葵輕輕壓進了花泥。
洛延覺得，褚悅這個女生真是太溫柔了。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種封閉而隱秘的心思已然迸發出心室壁。那個一年前自己還諱莫如深的話題現在已然成為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曾經被冠以“早戀”的負麵行為在航寧這種學校裏居然也大搖大擺起來。男生女生可以在課間休息時在教室裏追來追去、公然打鬧，甚至在放學時也可以手牽著手一起下樓梯。
就連坐在辦公室裏的任課老師的說辭也從初中的“學生的首要任務是學習，不可以早戀”變成了“隻要不耽誤學習就好，兩個人一起也可以共同進步”。
聽說，上一屆高三畢業生，理科第一名和文科第一名就是情侶。
“褚悅，你真喜歡韓遠啊？”體育課，趁著四下無人，洛延突然湊到褚悅耳邊問道。
“啊，什麼？”女生嚇了一跳。
“這瓶可樂該不會是給韓遠買的吧？”洛延抬頭向操場另一側望去，兩個班的男生正聚在一起打著籃球。
“啊，我就是想謝謝他，上次插花的事……”韓悅臉一紅，抓著手中的可樂瓶跑開了。
褚悅跑到籃球場場邊時正好是大家退場休息的時候，幾個男生勾肩搭背、吵吵嚷嚷地在場邊晃蕩著，見了褚悅突然就停了下來。
“這瓶可樂給你。”褚悅雙手舉著可樂瓶遞給了韓遠，“上次花藝講座的事，謝謝了。”
“喲——”男生們瞬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起哄聲，“上次花藝講座的什麼事啊？”
“客氣什麼。”韓遠接過褚悅遞來的可樂，回手一拳砸在身側男生的胸口上，“鬧什麼鬧，把人家女生嚇到。”
“這麼快就舍不得啦！”起哄這種事情，往往當事人越阻止，大家起得越來勁。
褚悅站在幾個男生麵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著韓遠的時候想笑，可是聽到別人的起哄又窘迫得想哭，結果臉上的表情就徹底變成了哭笑不得。
幾個男生似乎很快就忘了褚悅的存在，又繼續鬧了好一陣子才漸漸平息下來，韓遠推開旁邊的男生，像是搖香檳一樣狠狠搖了搖手中的可樂，而後舉到幾個人中間：“要開了，要開了哈，濺誰一身誰倒黴！”
“砰”的一聲，深棕色的液體帶著淡咖啡色的泡沫從細小的瓶口噴湧而出，濺起的水花帶著極大的衝擊力潑了四周人滿身滿臉。
“我叉你媽啊韓遠，你丫故意的啊！真來啊？”男生摸著臉上黏糊糊的碳酸飲料罵罵咧咧地推搡了幾下。
“廢話，不然留著這玩意幹嗎？”韓遠又擰上蓋子搖了搖，把剩下的小半瓶可樂也噴了出去。
“臥槽，老子昨天新洗的校服啊！”
“沒衣服穿正好裸著，秀秀你的胸大肌！”
幾個男生鬧得正歡，突然有人推了推韓遠的肩，低聲叫道：“韓遠……”
“什麼？”韓遠原地轉了好幾圈才找到推自己的人，“周項磊，你丫想幹啥？”
“喏，喏，那。”叫作周項磊的男生站在韓遠身後，向斜前方努了努嘴。
“你嘴巴抽筋啊！”韓遠抬腿踢了周項磊膝蓋一腳，而後向著男生指示的方向慢悠悠地轉過身。
褚悅呆呆地站在那裏，白色的校服襯衫上印著好幾條淡褐色的水印，很明顯是被潑上了可樂。
“你怎麼還在這……”韓遠頓時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