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後沒過兩日,沐天澤終於收到了正新堂南京外莊的來信,他估摸了一下時間,發現也就是這幾日船隊就要到了,於是召集諸將宣布大軍即刻南下天津衛塘沽口。
南下的路上,秦翼明和秦拱明兄弟倆閑著無聊又去找馬祥麟一起嘀咕這次的突然行軍。
秦翼明疑惑的開口:“哎,你們說這西平侯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啊?現在馬世龍尤世威尤世祿他們一幫人正在北邊熱火朝天的攻打薊州府,這個時候我們不去前線湊熱鬧不說,反而還要南下塘沽,距離戰場是越來越遠了。”
“就是,我也搞不清楚這是要幹啥?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他。”秦拱明附和兄長道。
“咋不好意思問啊?你真是,沒出息!”秦翼明訓斥兄弟道。
“那也沒見你問啊?”秦拱明不服氣的回道。
“我……我是覺得咱們剛剛跟他們和解,在會上大喇喇的直接問的話顯得咱們不服調遣,我是為大局著想,跟你可不一樣。”秦翼明辯解道。
“嘻,不就是覺得跟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請教軍略沒麵子嗎?表兄,你還扯這一堆有的沒的的,真不爽利!”馬祥麟譏諷道。
秦翼明被馬祥麟當場揭破心裏的傷疤有些拉不下麵子,他生氣的罵道:“你這臭小子!你爽利,你能耐,那也沒見你問啊!?”
“我不用問,我知道南下塘沽是為了什麼!”馬祥麟有些得意的道。
“你知道?那快給哥哥說說!”秦翼明驚喜的道,殊不知這個疑問已經糾纏他整整一天了,讓他酒飯不思。
“很簡單,塘沽口是港口碼頭,隻有水師和商船才會在那裏停留,我們四萬大軍跑到這樣的一個地方去,你們說還能是為什麼?”馬祥麟將媳婦張鳳儀回答他同樣的疑問所說的話完全照搬了過來。
“為什麼?”秦翼明和秦拱明的反應也和他一模一樣。
“這麼說的話,不會是又要我們坐船吧?”秦翼明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將軍,腦子不笨,很快就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不會吧,我們又不是水軍!石頭,你知道你這倆哥哥暈船的,你不要嚇我們啊!”聽到坐船,秦拱明的反應也很大。
馬祥麟無奈的鄙視兩位表兄:“你們想多了,一次運四萬大軍,那得多少船啊?這可是北方!我媳婦說了,這次西平侯南下塘沽口八成是有錢糧輜重運到了,大軍南下接應一下,就這麼簡單!”
“錢糧?怎麼?沐府私軍的錢糧不夠了嗎?”秦翼明詫異的問道。
“豈止是他們啊,我們還有戚家軍的錢糧也快不夠了。你們前些日子又不是沒跟那些邊軍在一起待過,他們平日裏都去幹啥你們還不知道啊?”馬祥麟一改剛剛的輕鬆神態有些沉重的說道,由於秦良玉持家有道,白杆兵作戰從未憂慮過錢糧,這也讓他十分惱怒那些邊軍做下的劫掠百姓的勾當。
說起這個,秦翼明秦拱明兩兄弟也不由變的沉重了,秦翼明突然長歎一聲道:“說實話,能回來跟著西平侯挺好,起碼能睡個安穩覺,不用擔心這擔心那的。”
秦拱明也跟著感慨道:“是啊,咱們畢竟是南方人,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咱們手底下這些兵也和那些邊軍尿不到一個壺裏。這次回來後,那些小崽子們也不嚷嚷著要和沐府的近衛團比試了。”
“嘿嘿,這就是人啊,非得他媽繞一圈才明白。”秦翼明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