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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這柳營別院之中,沐天澤唯一的感覺就是大!當然和遠在北京的紫禁城還是不能比了,但是在紅牆碧瓦間穿行,踩著大塊青石鋪就的甬道,倒也能感覺到一些皇城的氣勢。
一路上沐府的所有樓閣,走廊,甬道上都掛著白布,顯得十分壯觀。沐天澤看著沿途絡繹不絕的披麻戴孝的人們,清楚的感受到了沐王府的繁盛。但與此同時他又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這時夏荷忽然轉過頭來問道:“少爺可是累了?讓奴婢背著少爺走吧。”
“不用,不用,我走得動。”沐天澤趕緊拒絕,開玩笑,讓個十四歲的小丫頭背著他一個大老爺們走?這也太禽獸了。
不過看到夏荷,沐天澤卻猛然醒悟是哪裏不對勁了。想這府上這麼多的人,怎麼自己的貼身使喚婢女就四個?先前他剛蘇醒的時候身邊更是隻有夏荷一人,那春蘭,秋菊,冬梅都是後來才被派來的。
先前不奇怪是因為他是現代人,不習慣人伺候,凡事喜歡自己來,可現在看到這麼多的家丁奴仆,差不多都有好幾百人了。他居然就分四個人伺候,這明顯就是宋氏搗的鬼,敢情他們在他蘇醒之前就已經變著法的欺負他了。
發現了這一點後,沐天澤對於宋氏姐弟更加痛恨了。他一下子就沒了剛剛那如同遊山玩水的興致,而他這小身板也確實有些乏了,但隻能硬挺著蔫了吧唧的跟在夏荷屁股後頭往前走。
行至中途的時候他居然還看見了一個小湖泊,夏荷管它叫九龍池,沿湖畔南行,走過一座幾十米長的南北向石拱橋,這才到達了前院大殿,這一段路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功夫。
沐天澤暗忖:“難怪一開始夏荷問我要不要坐轎子,真是,這柳營別院到底有多大?這是給一家子人住的嗎?聽夏荷的意思這還隻是沐府的一個別院,那正經的國公府又得是什麼光景?”
不過,後來沐天澤真正去了國公府才知道自己想岔了。在大明朝王公大臣的府邸都是有嚴格規製的,總共多少房子,幾間幾架都規定的清楚明白,逾越不得。所以沐府是為了享受,這才搬到柳營別院來住,卻是想蓋多大都可以。
沐天澤走下石拱橋的漢白玉台階,隻見兩排垂柳拱衛下一間雄偉大殿巍然而立,朱漆青瓦,雕梁畫棟,勾心鬥角,而正中央懸一牌匾,上書“節義殿”三個大字。
入得門來,穿過大廳,靈堂就擺設在後麵的臥室裏。沐天澤掀開帷幔走進去後抬眼就看到了擺在房間正中央的一口金光燦燦的大棺材,上麵貼金彩繪著龍紋花卉,很是堂皇。
棺槨前擺放著幾筵,兩側擺放著座椅,門前三四步處放著一張席子,是供人磕頭祭拜用的。席子正對著香爐,和幾筵棺材構成一條直線。
沐天澤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頭,但是實在是哭不出來,隻得在一眾喪葬執事們異樣的眼神中往後麵走去,那裏麵就是女眷們哭喪的地方。一進入裏麵沐天澤很容易的就在跪在下首前排的人群中看到了他的親人們。
他一過去就又被母親陳氏一把摟住抱在懷裏,然後感覺到陳氏那眼淚吧嗒吧嗒開始掉了下來,沐天澤心中這個無奈啊,隻是兩天沒見至於這樣嗎?然而這也確實無法可想,母親疼愛兒子天經地義嘛,誰也阻攔不了她,所以也就隻能這樣任她揉搓了。
上首就是他的便宜哥哥沐天波,也是被祖母宋氏抱著,一臉的迷茫,看到沐天澤後小眼睛立馬亮了起來。下首是三弟沐天潤和妹妹湉湉,當然也是被人摟著,就是他們的母親沐啟元的平妻焦氏,這是沐天澤第一回看到這個自己也應該叫娘的女人,二十出頭的模樣,鵝蛋臉,垂著眼,一副溫婉端莊的樣子,隻是臉上依稀還殘留著少女的稚嫩,實在想不出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