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讓人牙疼的行軍(2 / 2)

蘇牧倒沒有什麼要求著劉延慶的,自然不會替這老兒背黑鍋,是以一路上不斷聒噪,想讓這老倌兒加緊行軍,可這老倌兒顯然是不尿蘇牧這一壺的。

眼看著日上三竿,距離昱嶺關還有數十裏的路程,蘇牧曾經推算過,方七佛的奇兵必定晝伏夜出,經過昨夜的急行軍,必定已經抵達昱嶺關外圍。

不過他們還需要與歙州、幫源洞兩處的兵馬會師,說不得又要整飭一番,今夜裏偷襲昱嶺關該是最佳的時機了!

以劉延慶這樣的行軍速度,即便能夠及時趕到昱嶺關,將士們軍心散漫,豈能立刻投入戰鬥?

若讓方七佛的軍隊占領了昱嶺關,這深更半夜的,別說重新攻占關隘,這些個騎兵優勢全無,不被反殺得落花流水就算不錯了。

蘇牧好說歹說,劉延慶也是不耐其煩,趕蒼蠅一般,冷嘲熱諷道:“哼,蘇宣讚果是讀書人,憂國憂民的心思可比老夫強多了…”

言外之意無非在說蘇牧沒打過仗,一個書呆子還在人家一代名將麵前唧唧歪歪。

不過他到底是被蘇牧嘮叨怕了,蘇牧平素低調陳默,少言寡語,若不是為了整個戰局,也沒必要嘮叨劉延慶這老倌兒,眼睜睜看著他吃敗仗就好了。

可他見過杭州兩次戰亂,若無法在昱嶺關阻攔方七佛,杭州畢竟經曆第三次戰火,賭上整個杭州城來跟一個頑固老頭子置氣,這種事蘇牧斷然是做不出來的。

他不斷嘮叨正是為了讓這老倌兒不耐煩!就是讓他煩到攆走自己,眼不見為淨!

蘇牧還是頗有幾分唐長老的功力的,大半日的“毆你喲”唱下來,劉延慶果是再也受不了了。

幾句冷嘲熱諷下來,蘇牧果真板著臉不說話,劉延慶還以為蘇牧被自己鎮住了,昂著頭恨不得唱起小曲兒,耳朵清淨下來,感覺整個世界都美好了。

可才消停了一會兒,蘇牧又開始念叨了:“大將軍,實在不能等了,昱嶺關若是丟了…”

蘇牧這一開腔,劉延慶差點沒從馬背上栽下來,老臉一怒,沒好氣地哼道。

“是老夫做主還是你蘇宣讚當家!”

蘇牧直起腰杆來,不卑不亢地回道:“蘇某乃宣帥座下讚畫,自有諫言之權,且有監軍之責,若此戰休矣,某該如何向宣帥複命!”

這一句倒是有些狐假虎威,而且在劉延慶這樣的老油子麵前,更是沒有太大的底氣,可蘇牧不得不惹怒劉延慶,也隻有惹怒他,才有可能讓他鬆手!

果不其然,劉延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恨不得將蘇牧給打下馬去,盯著蘇牧臉上那兩道血淚金印,便覺著蘇牧像一隻向他索命的冤死鬼一般,心裏大罵晦氣!

“好好好!蘇宣讚神機妙算,將那方七佛的計劃都算出來了,那你可曾算到老夫接下來做什麼!”

“把我踢下馬?”蘇牧一臉嚴肅地問道,劉延慶微微一愕,而後卻是哭笑不得,指著蘇牧笑罵道:“這天塌不下來的,你小子這又是何苦!”

見劉延慶笑出來,蘇牧便趁熱打鐵道:“我知將軍智珠在握勝券滿滿,可昱嶺關那邊總需要有人支會,提前做好準備,將軍不如撥個一千人給蘇某,也好讓某提前打個先鋒,給將軍開路…”

“一千?!!!你當老子的兵都是燒黃紙請下來的麼!”劉延慶是氣極反笑,大焱培養一個騎兵,花費的銀子幾乎跟騎兵等高,若非如此,劉延慶也不會覺著是大材小用,讓蘇牧獅子大開口便是一千,簡直是笑掉老牙了。

蘇牧訕訕一笑,配合那兩道金印,更是讓人覺得可憐巴巴,劉延慶也不好再拒絕,恨不得將這小子趕緊打發到前頭去,於是就揮手道:“給你一百,趕緊滾蛋,沒見過這麼聒噪的讀書人!”

“五百!就五百!”蘇牧伸出一個手掌來,劉延慶也是一臉牙疼,想了想總不能在昱嶺關那幫土鱉麵前丟了西軍騎兵的臉麵,於是咬牙道:“給你三百,不要就繼續念你的經!”

蘇牧哪裏還敢討價還價,當即爽快地答應道:“謝將軍!蘇某替杭州百萬老百姓謝過將軍!”

其實心裏還有半截:“我謝謝您內,謝謝您祖宗十八代!”

劉延慶終於能夠擺脫蘇牧這隻蒼蠅頭子,心裏為之舒暢了不少,蘇牧卻沒等他假惺惺客氣,一溜煙縱馬而出,讓剛剛張口的劉延慶吃了一嘴的塵!

“入娘的讀書人就是狡猾狡猾的!”劉延慶如是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