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時朝堂上正為揮師北伐之事鬧得不可開交,鄭則慎和餘海的奏表說不定已經石沉大海了。
“看來還是要繼續籌備啊...”蘇牧如是歎道。
雖然沒能探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過劉維民還是透露了一個無傷大雅的消息給蘇牧。
“兼之啊,眼看著七七乞巧節將至,諸多青樓楚館也都在緊鑼密鼓籌備評選行首和花魁之事,我聽說周家已經派人到汴梁,今次說是請動了汴梁第一名妓李師師前來,周賢侄想來是要奪回杭州第一才子的名頭了,你最好還是小心一些咯。”
劉維民嗬嗬笑著,看似隨意,但言語之中的關切卻是很明顯,蘇牧也是心頭為之一暖。
作為官場之中的老油子,劉維民與他之間不過是等價交易,對方又與周家有交情,能夠這般提醒自己,也算是對自己的一份情誼,蘇牧又豈有不感念的道理。
隻是他對文壇的事情並不在意,滿腦子都是不久的將來,方臘叛軍圍攻杭州,在杭州建立新政權的曆史節點。
一旦方臘攻陷杭州,什麼風流才子,什麼花魁佳人,什麼詩詞歌舞,到時候還不是過眼雲煙一般?
說得過分一些,這些個什麼才子佳人,什麼詩文比鬥,什麼詩會雅集這樣的風流韻事,在蘇牧眼中,還不如一鬥粗糧來得更讓人舒暢呢。
早兩日蘇瑜也曾經提醒過蘇牧,宗族長老們已經開始商議分家的具體細節,二房以蘇清綏牽頭,甚至跟宋家偷偷做起了生意,暗中分了不少大房的產業過去。
這個事情也是遲早要措置的麻煩,蘇牧心裏已有了腹稿,並未太過放在心上,至於乞巧節的事情,他就更加不在乎了。
從劉維民處回來之後,蘇牧便將自己關了起來,又找來喬道清這個機關大師,一同研究突火槍去了。
而陸家小院之中,陸老漢早早收了攤子,此時關門閉戶,正在院子裏傳授武藝,陸青花雖然年紀不算小了,但身子骨柔韌,平素裏也是做慣了累活,力氣也不小,加上學武心切,進展極為順利,倒是讓陸擒虎刮目相看了。
陸擒虎最拿手的便是一杆大槍,但大槍學起來很難,想磨練出火候也需要很長時間,而且他自己也覺著陸青花不過是為了防身之用,大槍不可能隨身攜帶,倒也雞肋了。
其實他心裏還有一點不太願意去承認,這幾天杭州城裏雞飛狗跳,幾乎所有欺負過陸青花,得罪過陸青花的人都住進了安濟堂醫館,連巷口那條曾經朝陸青花吠了兩聲,嚇了陸青花一條的老狗,都被那老道燉來吃了,陸青花又何必再練武...
不過喬道清的年歲也不小了,跟陸擒虎也是一個想法,老將不死,卻也終有凋零之時,他們是不可能守護陸青花一輩子的,所以這武藝還得繼續傳授,而且要傾囊相授才好。
父女兩正練得火熱,前院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陸老漢連忙將家夥什都給收了起來,開門一看,卻是捕頭餘海。
餘海最近也是春風得意,朝廷雖然並未發下詔令,但對他和鄭則慎的功勞也表了嘉獎,鄭則慎成功進入了提刑司,而餘海也接過了杭州府總捕的擔子。
於他而言,這簡直就是老樹開花,本以為要老死在捕頭的這個位置上,兒子都做好了世襲接班的準備,沒想到還能更上一層樓,當上了總捕。
不過位置高了,擔子也重了,活兒也累人了許多。
就在前兩日,又有凶案冒頭了,這次倒黴的卻是趙家!
趙家千金趙鸞兒與宋家公子宋知晉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然而早兩日卻被殺了五名護院,更讓人心裏發毛的是,凶徒居然將護院們的頭顱都給割了下來,塞到了...塞到了趙鸞兒的床被裏。
坊間傳言說那宋家公子與趙鸞兒正打算做那事兒,赤身裸*體爬上床的時候,卻被五顆血淋淋的人頭嚇了半死。
宋知晉當場便蔫了下來,今後怕是再也不能行人道敦倫之事了,而趙鸞兒花容失色、魂飛魄散,幾近瘋癲,趙府雞飛狗跳,這幾日也是四處尋訪名醫。
受到這起凶案的影響,原本要到湖州就缺的趙文裴也慘遭波及,眼睜睜看著到手的肥缺飛掉了。
讓人鬱悶的是,經過幾日的調查,似餘海這般經驗老辣到不行的捕頭,居然沒找到半點蛛絲馬跡!
無奈之下,聽說陸青花和趙鸞兒曾有些瓜葛牽扯,餘海隻能到這老實巴交的包子老漢處碰碰運氣了。
聽了餘海的敘述,陸老漢心裏不由嘀咕了一句:“這也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如果蘇牧在場,一定會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