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馨聽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或許是她多想了吧。
兩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很快就到王家了。
“小婉,你要聽話這幾天就好好的待在家裏養著,就算她們說話在難聽,你也不要和她們吵,好嗎?答應我,我總覺著這次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柳若馨眉宇間透露出絲絲擔憂。
“好,我答應你”
目送王小婉進屋後,柳若馨才讓阿德發動汽車。
柳若馨看著沿途的風景,心裏不是個滋味,王家的人莫說是王小婉了,就連她這個外人都覺著心寒。
王小婉好歹是一家千金死活居然沒有人過問,後媽不問也就算了,連她親爸爸也不聞不問。一想到這,柳若馨的心就揪著疼。
這些年王小婉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她現在突然能理解王小婉之前的行為了,那個家恐怕對於王小婉來講回與不回的區別並不大。
她們倆啊,都是被上帝遺忘了的小孩兒。
這些天她是真的太累了,看著車窗沿途的風景,眼睛有些澀,她閉上眼睛。
那些塵封的記憶像洪水猛獸般向她襲來。
那個冰冷的夜晚,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個她稱她為母親的女人,把7歲的她丟在了高速公路路口。
她說“若馨,你乖乖在這兒,媽媽有點事要辦”
沒有傘,沒有多餘的話語,毫不猶豫的上了車,沒有絲毫留念的駛離路口,任由柳若馨如何哭喊她都不曾回頭。
那份果斷,那份決絕,她這輩子都牢牢刻在心上。
那一年她七歲,經曆了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夜。
盡管那天之前的記憶她不記得了,可是那一晚她卻無論如何都忘不了。
她孤身一人處在冰冷的雨夜,雨好像不是下的而是一盆一盆潑的。
天邊的閃電由遠及近,然後在她前方不遠處炸開,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電流穿過身體的酥麻感。
雷聲也在她耳邊沒有歇過,四周漆黑一片,唯有閃電劃過天際之時,她才能看見周圍。樹影在閃電劃過時似可怕的魔鬼撕扯著她。
她怕極了,周圍太黑了,她一步也不敢挪動,蹲在原地,死死的抱住頭,全身都忍不住的顫抖,她恐懼到沒有辦法發出一絲絲聲音,她不知道這場雨下了多久,她不知道這一晚有多久,但是她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一個人在黑夜裏,恐懼中,她渡過了她人生中最可怕的夜晚。
就在她以為她可能再也看不到明亮溫暖的陽光時,她睜開了眼,在兒童福利院裏,她再一次看到了那令人絕望卻又溫暖的陽光。她還活著。
這段記憶是她最開始的記憶,柳若馨的記憶是從那個可怕的夜晚開始的,她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她沒有7歲之前的記憶,準確的說她沒有那晚之前的記憶,任憑她怎麼想她都想不起來。
大家都說或許是她年紀太小了,記不起來了。時間久了,她自己也就那麼認為了。隻是晚上總會在夢中夢見一個小男孩兒的哭聲,她想看清楚是誰,卻總找不到哭聲的來源。
這個夢伴隨她整整一年,直到到了叔叔家才結束。
可是今天,她怎麼會突然記起這個夢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