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擦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支吾了半天,最後才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說:“飄雲,沒錯,就象你猜想的那樣,我就是當時那個不負責任的——爹。”
其他人又望望我,滿臉同情。
“我不承認!”我別過臉去,生悶氣。“嘁!有本事把我生下來,卻沒本事養我?鬼才信你就是我爹呢!怎麼看我們倆長的都不象!”
“嘴唇和下巴象。尖銳,刻薄。”秦風突然迸出一句。
我回眸怒瞪著他。其他人附和著點點頭。
我摸摸下巴。確實,臉雖然是圓的,可下巴卻是尖的。
“飄雲,其實你爹不是不認你,而是——他失憶了。”宋媽媽好心地為師傅解釋。“當初也許是撞著頭部,忘記了許多事情。”
師傅緩緩開口。“那天,在醫院裏醒來,我被嚇著了……”
淩文宇當時確實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那天早晨,他醒過來的時候,隻看到潔白的房間裏擺著許多奇怪的東西,手臂上還插著針頭,接著一根長長的管子,頭頂上還倒吊著一個透明的瓶子。下意識的,他伸手把那針頭拔了,然後看著那水珠從針孔裏不斷冒出,這才知道身體裏被人輸送了不知名的液體進去。
驚懼之下,害怕有人故意毒害他,他立時起身,發現自己胸前包了厚厚幾圈白布,左手手臂上也打了硬硬的一個外殼,用紗布裹了起來。
他試著動了動,覺得有些痛,心知自己受傷了,遂不敢做太大動作,隻是靜觀其變。
門外不時有人走動,還有竊竊私語的對話,聽到幾床幾床的病人幾點要推去動刀子(做手術)或是拍照什麼的,還聽到她們小小聲的議論,說是昨天幾號床病人死了……這一下讓他受驚不小,再看看自己身上,空無一物,隻有一身說不上來的怪異的衣服,連兵器也被搜走了,就以為自己被人囚禁,正被密切的監視著,不知待會兒要如何對付他……
淩文宇試著調息,這才發覺自己內力還在,武功也沒有被廢,不由大喜,遂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下床,悄悄地從窗戶翻了出去。
“這謊話也說的太蹩腳了吧?你連醫院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我心裏的火氣更大了。“找借口也不找一個好一點的!”
誰知他卻一本正經地回答:“當時,我確實不知道那裏是醫院。”然後又對那三個一聲不吭地坐著聽故事的問道:“你們知道醫院是什麼地方麼?”
三人很配合地搖搖頭。溫如海補充了一句:“是——醫者學習的地方?”
“你們!”我氣結。
“飄雲,”老媽安慰似的拍拍我的手。“聽你爹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