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而不實。”陸小茶收劍,對著倒地的聞安白輕聲說道,“和你安師兄一樣。”言罷轉身離開。隻留下聞安白捂著胸口站起身來,眼中寫滿不甘。
回到星落峰弟子中間,師兄們紛紛微笑點頭示意,眼中都是讚許。當然,看小師叔那樣子,免不了要和楚易解釋一番。
聞安白在一名弟子的攙扶下回去。如此這般,兩場比試下來,五靈峰和星落峰各有勝敗。
似乎是默契,張承翰和鍾奇山二人分別轉頭看向自己弟子中間,在他們的示意下,兩方各走出了一名弟子。
兩名弟子年紀相仿,都二十餘歲樣子,手持三尺長劍,麵色平靜,立在場前。
“五靈峰許義。”
“星落峰蘇右。”
兩名弟子互施一禮。
自稱許義的這名弟子,說話間氣質和鍾奇山有幾分相似,輕柔平淡,暖意融融。
而星落峰弟子蘇右在眾人中走出來時一眼看去平淡無奇,可立在場前,長劍在手的一刻,眼中竟然透出了風雪凜冽之意。
楚易一眼認出這是張承翰的五弟子,不過和程攸他們一樣,並不知蘇右的實力如何。蘇右說起來與楚易算不上十分熟識,因為他是星落峰眾弟子中最為行蹤飄忽的幾人之一。
場外的張承翰瞧著五靈峰弟子許義,輕聲說道:“鍾師弟,你這名弟子追隨的好像是你的道路。”
而鍾奇山也在瞧著星落峰五弟子蘇右,“張師兄,你這名弟子似乎修行的也是你的風雪劍道。”
二人相視一笑,不再說話。
似乎是錯覺,楚易看著場中的蘇右,突然覺得風雪一下子猛烈起來,揉揉眼睛再看向五靈峰弟子許義,楚易突然又覺得風輕雪柔。
場中兩人長劍橫握,卻遲遲未動手,隔著風雪,兩人遙遙對視。
蘇右眼中風雪凜冽之意更勝,周身都是一股肅殺之氣,本來還算平靜的風雪陡然間狂暴起來,陰風怒號,雪片飛濺。蘇右整個人好似化作萬古不變的伏雲雪峰,隻有風雪和寒冷。
許義單手背負,嘴角微翹,整個人好似站在初春暖陽下,眼中一汪溫柔,開滿了朵朵的花。聽不見寒風聲音,隻有雪花似輕羽飄落,穿過許義身旁時,搖搖擺擺,至落地時似乎過了一個春秋。
兩人對峙,氣質截然相反,一寒一暖。楚易眼中又是一陣恍惚,這仿佛是年輕時候的張師兄和鍾師兄?
張承翰和鍾奇山二人瞧著兩名弟子,眼中都是複雜意味,分明都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看來還是那般結果。”張承翰突然開口說道。
“看上去是的。”鍾奇山望著場中,微笑答道。
毫無征兆地,寒光一閃,蘇右二人不約而同地消失在原地。
一瞬間,場地中央火花飛濺,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隻能看見人影閃動,卻分不出哪個是蘇右哪個是許義。
數息之間,兩人已過數十招。
修為較高又在劍道有所領悟之人此刻便能看出,一人的劍法狠辣迅速,每道劍勢都帶著寒風,正是蘇右;另一人則是許義,長劍似蝶,輕舞飄搖,劍勢也沒有蘇右那般咄咄逼人。
轉眼間,百招已過。兩人依然未能分出勝負。
鏗鏘一聲,又是雙劍相交,一觸再分,蘇右側身,長劍劃過雪地上撩,卷起一陣風雪,襲向許義。而許義長劍輕劃,帶起一股劍風。風雪與劍風轉眼相遇,風消雪散。
“停手吧。”
一道聲音響起,鍾奇山和張承翰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場中。
“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他們兩個都是傳承你我,算是平局吧。”張承翰說道。
鍾奇山點頭,“我也正是此意。”
蘇右與許義二人打得精彩熱鬧,周圍弟子都看得目不轉睛,突然被製止,不免有些遺憾。
三場比試結束,五靈峰與星落峰一勝一負,一場平局。
輕咳一聲,張承翰環視周圍眾弟子,朗聲說道:“今日比試,兩峰不分伯仲,而這也是最好的結果。紛爭之事,也就此作罷,不得再提。”
“師伯!”
張承翰正要打發五靈峰弟子們回去,一道聲音響起。張承翰轉身瞧,正是五靈峰弟子許義。
“你有何事?難道想要與蘇右爭個高下麼?”
“弟子不敢。”許義躬身拱手說道,“比試結束,弟子自然沒有不滿。隻是弟子另有一個請求。”
張承翰和鍾奇山都有幾分疑惑,“說吧,什麼請求?”
許義身子躬得更低了些,答道:“弟子想要與小師叔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