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問道太玄 第六章 池中劍(2 / 2)

攬月峰?楚易聞言心頭一動,攬月峰不就是方師姐那兒麼?師兄幹嘛跑那去一個月不見人?難道說……張師兄和方師姐……?

楚易年紀不大,心思倒是活絡。不過張承翰跑攬月峰去呆一個月確實奇怪,不由得楚易不多想。

陸小茶一眼就瞧出了楚易的心思,抬手就要拍向楚易的小腦袋。可手剛抬起來,陸小茶就想起,楚易雖然是小孩兒,身份卻是自己師叔。連忙住手,訕訕地收回去,摸到自己頭上撓了兩下,裝作若無其事。

楚易倒是沒發現師侄的小動作,疑惑的問道:“師兄為什麼會在攬月峰啊?而且還一個月不見人影……”

陸小茶輕咳一聲,丟掉剛才的小尷尬,解釋道:“小師叔你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如果去攬月峰的話那肯定是為了修劍道。攬月峰上有一處洗劍池,洗劍池裏插著一把天外巨劍。據說那巨劍是七年前毫無征兆地從天而降,落在攬月峰。當年這天外一劍落地之時可謂是驚天動地,生生地在攬月峰劈出了一道望天澗,然後直直插在那山澗裏,泉水湧出,彙於劍下,就成了洗劍池。至於這巨劍來曆,師父和幾位師伯師叔一起研究了好長時間也沒研究明白這劍從何而來,甚至連這巨劍的材質也看不出來。掌門師伯幾人都沒見過這劍的材質,隻道是真的從天外而來。師父說那劍有玄妙氣勢,於是隔三差五就會去洗劍池參悟劍意,而且一去個把月時間也是常事。”

楚易聽陸小茶說得邪乎,有些半信半疑,問道:“真的?”

“哪能有假!”陸小茶信誓旦旦地回答,“小師叔你要不信,明日我就陪你去一趟洗劍池瞧瞧!”

楚易心裏一動,聽陸小茶說得跟真的似的,他當然免不了好奇,剛要答應,又想起砍柴的事,不禁問道:“可是我們不是還要砍柴麼?”

陸小茶滿不在乎地回答道:“沒關係的小師叔,說是你隨我去砍柴,這一個月來不過是背著那把有些離譜的劍跑山路罷了。你去砍柴也是跑,去攬月峰也是跑,反正現在柴火夠用,你何不隨我去瞧一眼那天外巨劍?”

楚易聞言,覺得有道理,於是就答應下來。其實楚易主要還是被陸小茶的話勾得心癢癢,禁不住就想親眼看一下,那池中劍當真那麼厲害?

因為約定好了要去攬月峰,第二天楚易二人起了個大早。去攬月峰的來回山路比平日砍柴要長好些,所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二人就一起出發了。

日頭緩緩偏南,二人步行至攬月峰上。這一路上,楚易二人陸續碰見幾個攬月峰弟子,陸小茶都一臉親切地上前招呼問好,一副很熟絡樣子。看樣子,不論是來找師父還是幹別的,陸小茶是個攬月峰的常客。他一邊招呼著,一邊把楚易介紹過去。自然,當那些攬月峰弟子們得知這個七歲小孩居然是他師叔時,免不了一番震驚。顯然,亦雲真人方睿並沒有把楚易入門的事情告知弟子們。

洗劍池其實位於攬月峰的山腰附近,離亦雲真人和弟子們修行的地方還有好遠,所以楚易兩人沒有多作停留,一路徑直來到望天澗。

當楚易真正來到望天澗外時,才發現當真如陸小茶昨日介紹時所說,這山澗下部分兩側山壁夾持,十分狹窄,最多能容三人並肩而行,如那聞名的奇峰石景“一線天”般。然而向上望去卻並不是所見藍天如一線,山澗上部分兩側山壁都向後傾斜,到最頂部時,山壁間的寬闊程度比“一線天”要寬了數倍不止。若是從遠處的半空中看去,就會發現,攬月峰好像被仙人用一把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刀具在側方切割開,而這望天澗整體正好似一道鋒利的切口。

站在望天澗外,楚易朝深處看去,一個高大得有些過分的影子正立在最深處。

隨陸小茶翔望天澗內走著,楚易發現,越往深處,越覺得寬廣起來,本來至多能容三人並肩的山澗逐漸變得能容納五六人。而在最深處,那高大巍峨的影子也清晰起來。

那果真是一把巨劍。

從山澗的外部看,隻是看到巨劍的一側劍鋒。行至離最深處還有約數十丈時,山澗豁然開朗,兩側山壁都向內凹進去,形成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圓,那巨劍正矗立在中央。

得了巨劍近貌,楚易此刻的心中隻有說不出的震撼。

巨劍上下筆直,高二十丈餘,寬五丈餘,通體岩石灰色,表麵並不光滑。劍柄最高處眼見著能高出這望天澗,劍身最底處都浸在泉水裏,不知劍尖沒入山中多少。

巨劍最下方被泉水包圍,彙成六七丈見方的水池,喚作洗劍池。

洗劍池中怪石散布,其中最大的一方石頭上,亦泰真人張承翰正盤坐著。他弓著背,一手托著下巴,兩眼直盯著池中巨劍。

陸小茶不敢驚擾師父,便沒做聲,回頭看向身後的楚易,卻發現小師叔此時正站著一動不動,兩手垂著,頭向上仰,兩眼和師父一樣直盯著池中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