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孛日帖赤那雄壯的外表下,實則通曉漢學,漢人俗語也是張口便來。
“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
而他身邊那些伴著主將衝鋒的騎士,看著那道形單影隻的身影,宛如飛蛾赴火般向自己大軍衝殺過來,頓時爆發出一聲轟然大笑。
這一陣大笑,甚至在那雷動的馬蹄聲中,也是清晰可聞。
“那賊人莫不是蠱惑人心,將自己也蠱惑傻了嗎?當真將自己當什麼‘天降聖人’?”
探馬赤軍眾騎軍心中無不哂笑、腹誹之餘,當下單手彎弓撘箭,一氣嗬成,隨即以腳為指點,‘騰騰騰’便向那道身影射去一蓬箭雨。
隻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那本該被瞬間射成篩子的身影,竟然直接重箭雨中穿行而過,恍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兩百步!
百步!
五十步!
……
一裏之遙的距離,在雙方的全力衝鋒下,不過頃刻即至。
“怎麼可能?!”
而就在他們驚疑陣陣的時候,卻聽前方陡然傳來一陣巨喝。
“殺!”
瞬間一道無形的音波,呈扇形向大軍橫掃而來。
整個探馬赤軍錐形前鋒,驟然聽聞此巨聲,最前排直接栽倒一片,皆是雙耳滲血,神思混沌。
而後在身後滾滾而來的馬蹄下,被生生踩踏成一團肉泥。
“不好!賊人當真會妖法!”
不少騎軍駭然驚呼道。
而勉強扛過那一陣聲波攻擊的孛日帖赤那,見軍心動搖,強自醒了醒昏脹的腦袋,剛想說些什麼。
卻見那道白色身影陡然從馬上騰聲躍起,隨後一道雪亮的刀光仿佛直接跨越了空間的間隔,瞬間籠罩在孛日帖赤那的頭頂之上。
噗嗤——
一聲血肉分離的嗤響中,隻見以孛日帖赤那為首的直線數步之內,人、馬皆瞬間被劈成兩半。
而由於那些馬匹還處在高速運動中,慣性之下,破碎的腑髒肆意橫飛,好不血腥!
……
一朝踏入先天,從未與人交過手的丁燁,其實內心早已心癢難耐。
剛剛隨著座下神駒一陣馳騁後,更是將這股不斷升騰的戰意,催發到了極致!
在一聲喝破敵膽,一刀陣斬賊首後,丁燁身形翩若驚鴻般,於猶自向前衝鋒的敵方騎軍軍陣間皆連閃動。
隻是那身姿雖看似輕盈如鴻毛,可實際上當他每踩在一個人頭或馬首之上時,卻都能清晰地聽到一聲聲清脆的骨裂聲。
而自主將孛日帖赤那被臨陣斬後,好自混亂了一陣的探馬赤軍,終於現出了幾分身為精銳之軍本色來。
“駐馬!立困殺陣!”
那掛著千戶職,卻在探馬赤軍中行百戶之實的百夫長,當即喝聲道。
盡管那千戶百夫長轉眼便被丁燁直接摘了腦袋,可得到軍令的那些騎軍,隨即便整個如一體般,齊齊勒馬降速。
而後,再一個撥弄馬首,整個軍陣便如旋轉的巨大磨盤般,迅速將丁燁圍困於其中。
“這探馬赤軍果然不凡……”
眼前著身邊團團圍在自己身邊,並不斷呈收緊之勢的騎軍軍陣,丁燁感慨一聲惋惜道。
“可惜終歸是異族,不能為我所用……”
話音剛落,手上那半把屠龍刀揮動,一道雪亮的刀光再次乍現。
殺人如割草!
然而,那些探馬赤軍這困殺之陣,自然是有困也有殺。
就在這馬陣盤旋之際,被圍困在軍陣之中的丁燁,便是活脫脫的移動靶。
幾乎每一刻都會迎來四周那堪稱延綿不絕、密不透風的箭雨襲殺!
隻是令整個探馬赤軍上下一陣絕望的是,卻隻見那臨陣之中的賊子妖人,身邊卻仿佛被籠罩著一堵無形氣牆一般。
所有射向那些賊子的箭矢,在臨近那賊子一尺之遙時,盡皆懸空而立,而後軟趴趴地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