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無論如何，起碼在現在的這個當口，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思考更多的問題，更害怕又被重新卷入過去的漩渦裏。
“我今天來，隻是想你告訴我關於廢柴回收部的一些事情，這樣我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讓它複活了。如果讓你想起了什麼開心的過去，真的對不起。”說著說著，程曉就突然道起歉來。
她這樣，讓我開始有些自責，從頭到尾她都沒有一點為難我的意思，我卻用這樣的態度回複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的，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挽救，“我也很抱歉，但我真的幫不了你，因為廢柴回收部的核心就是那個人，沒有他，那裏就永遠不會複活。”
“原來如此。”程曉陰晴不定的表情，不禁讓我有些害怕起來，可她卻毫不自知的笑著說：“這倒是沒什麼問題，有了你的這句話，我已經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
“你還不打算放棄嗎。”我對程曉的堅持完全無法理解。
“為什麼要放棄？我已經跟我爸商量過了，他會想辦法幫我把那家店借來，反正也空了這麼久了，程明他們家不會不同意的，打不了等我以後賺到了錢把租金補給他們。有了這個，我就隻用把廢柴回收部收拾好，然後等他回來就行了。就算他不回來，我也想走一遍他走過的路，這樣我才能真正理解到他的想法。”程曉倒是毫不介意。
“那你……不怕變得跟他一樣嗎？”
“哈哈，有什麼好怕的，我覺得他那樣挺可愛啊。”
難得能遇上一個像程曉這樣樂觀的人，我實在沒有必要把我的消極情緒全都傳達出去，便就此作罷，回給了她一個苦澀的微笑，“但願，你不要變得跟他一樣‘可愛’吧。”
“那是當然，我本來就比他可愛，變得跟他一樣不是還變差了嗎？”
話題重新回到少女輕鬆的閑聊上，終於不再讓人壓抑，隻是我還是在擔心著，不是擔心眼前的這名女孩能否勝任，而是擔心自己又會在哪一天不經意就爆發。
好不容易送走了程曉，本以為能夠享受幾分清閑，可這個時候領班卻嚴肅的走到了我的跟前，想著又少不了責罵的時候，她卻告訴我，超市裏抓到了個小偷，一會兒休息的時候要進行加強防範意識的教育，這無疑比責罵更煎熬。
剛一進到倉庫，就聽到經理正氣氛地喊著：“你們怎麼連這種人都能放進來，保安幹什麼吃的？還好監控裏發現了，不然今天的損失你們誰負擔？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所以你們有點責任心好嗎？”
看他這樣義憤填膺，我也不忍心打斷，悄摸著往最後一排走去，無意間發現了正坐在地上若無其事欣賞著超市天花板的那名流浪漢，雖然隻見過兩次麵，但他給我的印象不能說不深刻，以至於現在看到依然有些後怕。
然後就看到經理將矛頭指向了他，“你們看看，這樣的人，像是會掏錢買的顧客嗎？你們不歧視人，這是好品德，我不能怪你們。但你們首先得想清楚一件事兒，你們是來幹嘛的，不是來做慈善的！我們為什麼要讓一個絕對不可能成為顧客的人進來搗亂，你們是嫌自己不夠忙嗎？”
“呸！你說誰永遠不可能成為顧客，不就是今天忘了帶錢嗎？”
流浪漢的不屑，迅速激起了激起了經理的不滿，“忘了帶錢？沒帶錢你還拿著東西往外跑，喊你還不帶停的？”
“你們哎哎哎的，誰知道是在喊誰，這也能怪我？”
“怪我，怪我，行了吧？那你為什麼不付款就把包裝打開了？”
“我肚子餓了不行嗎？”
“你少給我狡辯！再不老實我就叫派出所的同誌來把你帶走了！”
“那你叫唄，我正好沒吃飽。”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經理氣得不再跟他理論，直接叫保安將他帶走轉交給警務人員，然後又給我們訓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