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著好了,我為你牽著馬。”雲夙涼涼的聲音在前頭響起,“我可不想你再驚一次馬。”
梅如初愣了一下,倏然想起第一次遇見雲夙,他便救她與驚馬之上。那次確實驚險非常,然而那是她有傷在身才會不慎驚馬啊。
現在……好吧,她現在也有傷……所以雲夙是怕她因傷未愈又驚了馬,才匆匆忙忙用她不知道是什麼法子的法子跟著她來了穿石峽,然後再在外麵等了這麼久?
梅如初一下子覺著有些過意不去。
明明他待她如是好,她卻總是沒什麼笑臉給他。
想著,梅如初抖了抖手中的韁繩。雲夙回過頭來看著她。
“謝謝你。”梅如初勉力笑了笑。
不過,應該是個很醜的笑容。
雲夙麵具下的丹鳳眼中滑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淺淡笑意。
因而,在梅如初看來,雲夙隻是回過頭來看著她道了謝,又沒什麼反應地回過頭去。
搞得好像是她自作多情、胡思亂想了一樣!
喂喂喂,能不能給點反應啊親?!
梅如初撇了撇嘴,也沒什麼興趣去計較,開口岔開了話題:“雲公子,我們這樣走回去怕要三四個時辰,代吾淞他們怕還在等著我們啟程去南疆……”
頓了頓,她突然想起一事,隨即搖頭道:“哦,對了,你不用去。”
她如何忘了雲夙隻是萍水相逢,沒必要跟著他們追蹤什麼妖王啊!
雲夙沒什麼反應,沉默了很久。就當梅如初以為他又準備無視她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我也要去南疆。”
梅如初怔了怔,說道:“為何?”垂頭思索片刻,她望著雲夙的背影說,“這些時日你待我好我都領了情了。隻是,你若要去南疆也不要跟著我們。我不想你攙和進捉妖這件事裏頭去。”
太危險,水太深。
她咽下了最後六個字。說到那份上,雲夙不是傻子,應該明白她的意思了。
不料雲夙卻搖了搖頭,回頭看著她道:“我想,我必須隨同你們一起。你不會拒絕吧?”
梅如初咬了咬唇,望著始終背對著她的雲夙,不死心地問道:“為何?你需得給我一個理由。”
雲夙緊緊地攥著韁繩,拉著小馬步子沉穩的走在前麵。
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在他們麵前鋪陳開,午後的空氣裏滿是清新怡人的小麥香氣。金燦燦的麥秸整齊地碼放在田間地頭,幾個稻草人安靜地立在田中央,像是在巡視人間豐收景象的神。
雲夙果然又默了,對於她的威脅半點也不在乎。
橫豎他真要跟著,梅如初不會讓代吾淞攆他走。何況,她支使不動代吾淞!
梅如初泄氣地坐在馬背上,感覺很無力。
好吧好吧,你們一個個地要以身犯險,我就不多管閑事了!
就這樣,她和雲夙,一個走,一個縱著馬,直走到天上布滿了性子才看到了醉仙樓那龍飛鳳舞的匾額。
梅澤急急地迎上來,一看雲夙牽著馬,也不好多說啥了。連忙推了妹子進了醉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