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卻因為古關的離開,蒙上了一層灰色。
“老爺子,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啊,他也是你的兒子啊!老爺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古張氏忍著不去叫住古關,可是等古關的背影消失在這院子之後,她忍不住衝著古明埋怨道。
“他也是我的兒子,你以為我不心疼?可是,我也是個男人,我知道他心中痛。孩子他娘,孩子長大了,就讓他們自己去闖蕩吧。”不管將來如何,既然是他們自己決定的道路,那就讓他們自己去走。
隻是可憐展顏這孩子,才失去自己的娘親沒多久,如今連爹爹也不在身邊了。
這黑夜中,古關心中並沒有懷著目的地,他隻是想離開這莊子,去尋找一片天地,讓他能夠暫時忘記那些東西,也好過在那莊子中,整天胡思亂想。
走到莊子門口的時候,古關猛的停住腳步,他回過頭,看著那莊子,終於還是狠心的別過頭去。
大步走向那未知的道路。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接到古關離開這莊子的消息,迦樓的震驚並不必其他人少,她完全沒有想到,古關居然會選擇離開。
“展顏呢?”
“婆婆照顧著,不過小叔子說了,等展顏五歲的時候,他會回來帶他走,可憐展顏這孩子,命真哭。”玉竹懷中抱著嗷嗷嗷的孩子,忍不住感歎道。
“是我疏忽了。”迦樓站起來,看著窗外的景色,古關既然會選擇離開,也一定知道他離開之後意味著什麼。
將自己的孩子留在莊子中,或者就是他對自己的責任留在這莊子中,隻要展顏在,那麼總有一天,古關會回來。
隻是到時候他回來,這莊子還會是他離開時候的模樣麼?
她看著玉竹懷中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撫摸上他的頭,小小的孩子睜著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她,突然張開小嘴,嘟囔道。
“咕咕。”
楠兒這兩個含糊不清的字,卻讓這房間中的兩個女人忍不住一聲驚呼。
“楠兒,你說什麼?”玉竹的反應可比迦樓還要大上許多。
楠兒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娘親,眨巴著大眼睛。
“咕咕。”
小孩子天真的話語和天真爛漫的表情是人間最溫情的存在,它們能讓人忘記很多煩惱。
譬如現在,因為楠兒的兩聲‘咕咕’,讓玉竹把古關離開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
“楠兒,叫我姑姑。”
迦樓看著楠兒,卻也是玩鬧心大起,她伸手握住楠兒的小手,哄著楠兒。
“咕咕。咕咕。”剛學會說話的孩子重複著他覺得很好玩的音調,咕咕咕咕的叫個不停。
“好楠兒,果然是姑姑的好孩子。”迦樓伸手,輕輕撫摸上楠兒的腦袋。
小孩子柔軟的頭發,大大的眼睛和茫然的表情,讓迦樓心中忍不住越發的柔軟。
羽娘到迦樓的院中的時候,已經換了一種發髻,這發髻是早上古三親手為她梳的,原本羽娘還嘟囔了兩句,怎麼會梳這種發髻。可是古三在她耳邊輕說了兩句,便讓她羞得雙頰通紅。能夠為了讓自己的妻子開心,而偷偷學梳發髻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她若是不珍惜,那必定會是她一輩子的錯誤。
身上的衣裳也換了,不再是以前那種適合勞作的衣服,雖然美,但是羽娘卻已經局促不安的伸手整理了好幾次。
“看看,我們羽娘嫁人之後就是不一樣,身上的衣服,都比以往的好看多了,就應該這麼穿,多好看呐。”玉玲抱著女兒走進來,一看見羽娘身上的衣裳,便忍不住打趣道。
“勁瞎說,好像你沒有一樣。”羽娘羞紅了臉,別過臉去不理她。
她們這些女子在成婚之前,古張氏都為她們一人準備了一套衣裳,這衣裳可以說是綾羅綢緞中的佳品。隻是太貴重,也太耀眼,穿著的時候,太容易讓人局促不安了。
“有有有,可是呀,我當初穿的時候,不也是被你打趣過麼?”玉玲連連說道。讓房間中的幾個女子都忍不住大笑。
兩個小孩子,看見大人笑,也忍不住拍著巴掌跟著樂。
“小姐,古……六叔昨晚走了,有沒有來和小姐道別過?”羽娘看著迦樓。
“沒有,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對於古關的離開,其實迦樓仍舊無法接受。
“來,寶貝兒,我們去找展顏玩去,我們去看小弟去。”玉竹抱起兒子衝著玉玲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