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王府。
夜,春天的氣息終於濃濃的彌漫在路王府中,這已經是陽春三月,距離端太妃生辰的日子不過十天左右。
天黑漆漆的,空氣中處處散發著早春花開的氣息。
在路王府中,人人都在沉睡的時候,一個人吃力的拖著一個麻袋往後院子走去。
這是路王府中一個偏僻的院子,距離端太妃的院子不遠,這人正是從端太妃旁邊一個幽靜的院子將麻袋給拖了出來了,這人蒙著臉,即使沒有這樣,也沒有人能看清楚這人的模樣。
都說天黑月高殺人時,而這人,卻是拖著手中的麻袋左顧右盼。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這人惡狠狠的對著那麻袋道,聽聲音,赫然是一個女子,她腳下卻是一點都不停,拖著麻袋繼續往後院去。
“邦邦……邦邦邦……”有更夫打更的聲音遠遠傳來,那人頓時驚嚇得渾身不敢動蕩。
直到那更夫的聲音消失,她才拖著那麻袋繼續走。
等走到後院的池子旁邊,她才直起身,穿著粗氣,狠狠踹了那麻袋一腳,那麻袋的口子並沒有紮穩,被她一踢,裏麵的東西頓時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裏麵的東西,赫然就是一具女屍。
“君兒啊君兒,如果你乖乖的,不和我們主子作對,又怎麼會落到如今這種下場呢?”那女子似乎根本不害怕眼前的屍體一樣,反而看著那屍體冷笑。
而那女屍,正是這路王府中,找了小半個月也沒有找到的丫鬟君兒。
“你記住了,以後呀,投個好胎,別再生成了丫鬟,一輩子,也就隻能困在這裏,你生了孩子,也還是奴才!”那女子不知道為何,語氣中突然出現了濃濃的寂寥,但是片刻,她的眼睛中閃過一似惡毒,她彎下腰去,從麻袋中將君兒的屍體拽出來,此刻君兒的屍體已經十分沉重了,女子即使再膽大,也被君兒屍體的重量嚇到了。
她不由得想到,老人曾說過,有冤死的人,因為滿懷怨氣,因此魂魄不散,附在自己的屍體上,才會讓屍體越來越重。
這女子自然不知道,一個人死後,因為屍僵的緣故才會讓這屍體顯得沉重萬分,反而因為心虛,以為這是君兒含冤的緣故。
她越發用力的將君兒的屍體從麻袋中拖出來,然後猛的一推,將君兒的屍體推向池子中,一聲噗通響,君兒的屍體便沉了下去。
這女子也不敢再久留,抓起地上的麻袋便匆匆的離去。
在被她忽視的地方,一個小小的耳墜子,正在池子便的草叢中,折射出詭異的光芒。
沫兒是路王府中一個小小的粗使丫頭,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掃院子,整理院子中的盆栽位置,偶爾也要被後院的廚房喊過去幫手端端東西。總之,什麼重活累活,沫兒都做過,有很好的姐妹替沫兒惋惜,明明長得不比這王府中的姨娘差,做的活計卻是最髒最累的。
每每如此,沫兒便覺得委屈萬分,明明長著一張好看的臉,為什麼就是不能得到別人的看顧呢?
別說是路王爺,哪怕是被一個管事的看中,自己也不會落到如今這種田地。
沫兒昨晚又被派去守夜,而白天的時候,柳莞姨娘還刻意吩咐她,讓沫兒半夜的時候將自己叫醒,說是這一天,半夜的時候光腳走在地上,能夠接地氣,這樣能夠增加身體的魅力,柳莞的吩咐,沫兒自然會聽。
可是半夜的時候,沫兒叫醒了柳莞,卻被柳莞猛的甩了一個大巴掌,說她吵醒了自己的好夢,還被柳莞嚷著滾出去。
沫兒委委屈屈的走了出去,在院子旁守了一夜,也哭了一夜,越想越委屈的沫兒看見天色微亮,自己的人生似乎卻是黑暗的一樣,她心灰意冷的想著,便毫無意識的走到了後院的池子旁。
“反正沒有人會憐惜我,不管是誰,都能欺負我。”沫兒委委屈屈的在池子旁,看著在朦朧的光亮下閃耀著光芒還冒著嫋嫋熱氣的池子,便生出了跳下去的念頭,沫兒吸了吸鼻子,哭夠了,便猛的往池子裏一跳。
也該是沫兒命不該絕,這個時候,路王府中很多丫鬟小廝都已經起來了,他們身為奴才,自然不可能像主子那樣輕鬆,也正是因為如此,沫兒跳下池子的時候才被人發現了。
“救人!快救人!”有小廝一看見有人跳下池子便大嚷起來,有會水的小廝立刻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而沫兒原本在跳進池子的時候便被冷水一激靈,嚇得立刻在水中撲騰起來,見有人下水救她,當即喜得大叫,可是就在沫兒看見有人衝她遊過來的時候,沫兒感覺到水中,有人抓住她的腳!